他低声应：“嗯？”

她只是出于礼貌的感激，轻声说：“谢谢你啊，今天所有学生的家长都来了，只有我没有，要不是你，我肯定很丢脸。”

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抹掉她的眼泪，“别怕。”

桑榆双肩轻颤，因为他的触碰，浑身就像被电流击中似的，他们之间挨得有些近，又是在学校里，被人看到了肯定会被误会，她有些不自在的退后几步，双手无处安放，在放进口袋里摸了摸，摸到几颗水果糖，“那个，吃糖吗？”

他怔然片刻，许久才接过。

上一世，他被卷入浮山洲的掌权斗争，像一只苟延残喘的犬，被人追杀，腹部中刀，吊着半条命要死不活的时候，她出现了，小姑娘吓得哭的喘不过气。

那时候他戾气还很重，眼睛猩红的看着她，嘶哑的声音喊：“滚开。”

可小姑娘没有抛弃他，把他带到了医院治疗，醒后，眼前就递过来一颗水果糖，细小软糯的声音问：“你痛不痛？吃颗糖会好点吧？”

沈及渊回神，糖果已经融化，他像是多年被困顿住的野兽，也终将被她融化，甜滋滋绕在齿舌间，他忽然唤她：“桑榆。”

“什么？”

“糖很好吃。”

桑榆看他那么喜欢的样子干脆把手里的糖一股脑的全塞给他了，“就当谢谢你帮我开家长会好了。”

他要的明明远远不止这些，可此刻又觉得她的一颗糖，也足够为她赴汤蹈火。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