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长女被送的那户,离阎城相距甚远,与庄子上的人也没有接触。
故而,苟璃冒充这家长女,几乎是天衣无缝。
“刘家庄。”
阿阮抚了抚额头上的细汗,又回眸看了眼不远处的阎山:“姑娘,这个庄子离山里不远,会不会有山匪流窜,安全么?”
“要是真遇上山匪,那是你的小命不好。”
苟璃点了点阿阮的胳膊肘:“刘家庄,为何我生出了些许的不安。”
“姑娘,你难道忘了?最近惹过一个叫刘少阳的人,这人不是自称是思颖郡主的远方亲戚,为虎作伥的吗?”
阿阮吞了口吐沫:“那个刘少爷断了四根肋骨,腿骨也断了,就算不是个废人,以后也得是个瘸子。”
一想起那日郡主在马场上的英姿,就能想到郡主收拾刘少阳的场面有多么的震撼。
“原来是这事儿,我说对刘家庄怎么有点儿发毛的。”
在大楚,刘家庄,定是刘姓庄主。
更巧合的是,苟璃的娘家也姓刘,父亲叫刘辉。
“阿阮,收起你那乌鸦嘴,万一真和刘少阳有关,我就把你送给人家。”
苟璃吓唬着阿阮。
阿阮连忙捂着双唇,摇了摇脑袋:“姑娘,阿阮知错了。”
“这还差不多。”
苟璃凭着此前安侑生提过一嘴,便顺顺当当的进了刘家庄,找到了娘家。
苟璃的娘家在村尾,最穷的那一户,否则也不至于将女儿送到旁人家寄养。
苟璃看着眼面前破败的三间草房,房子前还圈养着几只鸡,几只鸭,砖瓦堆砌的灶台随时都要坍塌的样子。
草屋门半敞开,里头坐着一个正在剥蚕豆的中年女子,旁边的摇篮里还睡着个小子。
“请问是刘辉家吗?”
苟璃轻轻的推开篱笆,她当真没有用劲,结果篱笆直接倒地。
“姑娘,你没事吧!”阿阮赶紧走到苟璃的面前,勤快的将篱笆扶了起来。
中年女子听闻动静,便疾步走了出来,见门口站着两妙龄女子,有些疑惑。
“这里是刘辉家,二位姑娘是?”
阿阮费劲的将篱笆扶了起来。
中年女子搭了把手:“我家篱笆坏了好些日子了,不怪你们,它就是容易倒,吓着你们了。”
“没有吓着。”
苟璃轻吐了口气,见中年女子一副温柔和顺的样子,心里对她生出了些许的好感。
苟璃从小丧母,身边虽然不乏对她好的女子,但那些姨娘却从没有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
“我是苟璃,寄养在坞城的苟璃。”
“坞城。”
中年女子大惊失色,直接愣在了原地,她手指颤抖,立即转过身去。
“刘辉应当同你说过,我嫁给了鲍文昶,也就是岐黄书院的院长。”
细细的哽咽声从中年女子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中年女子显然知道,寄养在坞城的,就是她的长女,孩子送走的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取。
实在是因为她怕自己舍不得,孩子生下来之后,一眼都没有见过。
孩子爹倒是会远远的关注两眼,但也从不和她提及。
“我……你……你怎么来了,孩儿爹与我说过,你受了委屈,嫁了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