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带着秦倾会到镇北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秦倾不是很热络的人,好在燕宁也不是,一路上分别看看书,偶尔聊聊天时间也算过得比较快。
燕宁刚一下马车,还没踏进大门,就被一个粉色衣服的小团子给抱住了,“阿姐你是坏人,你出去这么多天也不带我,呜呜呜呜,我一个人在家里,就我一个人”说得断断续续词不达意的,委屈地把一脸的鼻涕眼泪直往身上挂,而且,今天她穿的还是白色的衣裙,她虽不是特别洁癖,但就这么毁了一件衣服还是有些肉疼。
刚想拉开她,燕圆月哭得更大声了。秦倾看她一脸隐忍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是好笑。燕宁听到有些隐忍的笑声,回头狠狠瞪他一眼,燕园月循声看去,是一个极好看的白衣哥哥,抽抽嗒嗒的说道,“这个神仙哥哥是哪里来的,长得和佛堂里的木头佛像一样”
燕宁扑哧一下笑开了,小丫头鬼机灵的,惯会挑人的,“你看他长得像肥头大耳的样子吗?”
秦倾笑着俯下身子,在她额头点了一点,“我是秦倾,二小姐可以叫我秦倾哥哥,也是可以的”
燕宁挑了挑眉,这人还真是不见外,小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东西,燕园月果然软糯糯得喊了句“秦倾哥哥好”燕宁在心里狠狠地将燕园月骂了一通,就看脸的小家伙,估计被秦倾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呢。
秦倾听得小园月软软地喊了一声,有些新奇,安抚地在她头上拍了拍,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似乎如果按照辈分,那燕宁应该也是要喊他一句秦倾哥哥或是世子哥哥的,眼神有些发亮和期待的看向燕宁,那人却一脸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回他一句“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一直看着我?”
秦倾不答,笑得灿烂非常,却是再没给她一个眼神,直接拉着燕园月就往里头去了,徒留燕宁很是不解地留在原地,喃喃道,这里不是她的家吗?怎么秦倾还能反客为主了吗?
来之前差人送了信,所以她和秦倾一踏进花厅,燕怀远和谢轻黄已经在里头等着了,倒也不是很意外秦倾的到来。
秦倾是第一次见燕怀远和谢轻黄,之前看谢元慈,总觉得燕宁会和镇北王妃谢轻黄更像一些,但其实似乎相较起来,燕宁和燕怀远会更像一些,也对,这位战无不胜的燕北杀神一直都有儒将之称,不似一般武将身上尽是沙场征伐的弑杀之气,更添儒雅,脸型和五官与燕宁如出一辙,只是燕宁的眉眼更为精细,更像是谢轻黄,而长相较燕怀远也多了几分威仪之态。秦倾上去见礼,“晚辈摄政王府秦倾见过镇北王,见过王妃”
谢轻黄和燕怀远也在打量着秦倾,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位秦倾世子,一身白色长衫,自光中走来,带着和煦的浅笑,手里头牵着个燕圆月,周身只有一枚青白色的玉佩,上头坠着红色的坠子,并不突兀,甚至为他添上一抹亮色。秦倾长得实在是好,好到让人不知怎么形容,太过俗气的词语似乎都有些亵渎,这个人周身温和到了极点,是男子中极少见的杏目,即使没有表情也总觉得眼角挂着笑,眉目柔和又不寡淡,只让人觉得温润如玉却不会有一丝一毫想把他联系成女子的想法。
只听得饶是谢轻黄也低声感叹道,“我此生竟是第一次见这样好看的人”
燕怀远被谢轻黄的话召回了思绪,冷哼一声,然后招呼着秦倾落座,上茶,见众人都坐定了,才施施然地说道“我与你祖父虽说也算是有些交集,但与你父亲交集更深一些,你父亲走得早,都没来得及受封就让摄政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也实在是惋惜,可惜早几年王爷也去了,偌大的摄政王府就留世子一人,也实在是辛苦了”
谢轻黄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微微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只见燕怀远带着些兴奋地说道。“其实真的严格算起来,按照辈分的话,我们也算是同辈人了,所以世子无需多礼,只当是这里是自己家就好了”
谢轻黄也被他这有些无厘头和不要脸的算法给吓到,愣愣地看着他,很是不解地问道“你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算法?”
燕怀远有些开心地扳着手指头说道,“你看哈,我做世子的时候,他爹是世子,我做王爷的时候,他是世子,未来等他及冠了就要受封亲王的,那不就是和我同一辈的人了,我哪里算错了,我们算个平辈也不为过”
谢轻黄显然是对他这样时不时的不大正经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瞪了他一眼,直道“胡搅蛮缠,一派胡言”,然后积极地招呼着秦倾喝茶,“王爷他有时候总会想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倒也不是故意提及摄政王府的伤心事,请世子不要介怀,也只是因为二府相交甚密,有些口不择言了,世子不妨先喝茶,这茶取得是王府翠湖中的莲叶所制,去年入夏的时候我带着两个小丫头亲手炮制的,因是世子来了,觉得当以家礼待之,此物或最为合适,所以请世子只当是尝个鲜,可以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