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些极力想要忘记画面,比如被一劈为二的门匾,慌忙抬头看了眼,见门匾没事,才心下稍安,但见眼前的少女噙着笑,立在车头轻摇折扇的样子,只觉得脊背发凉,慌忙起身吩咐道,“快,快关门”
燕宁微微眯起眼,抬高了音调,说道“我竟不知,这天下还有将摄政王世子殿下挡在门外拒而不见的,谢家是要做什么,翻了天儿了不成?”
秦倾有些无奈,抬头看了眼她,狐假虎威这一套,她用的倒是极好,整理了衣衫,也站在车头,临着她站着,明显为她撑腰的样子。
谢华回头一看,红衣少女边上突然出来了个白衣少年,面色如玉,雅致温和,几年前他有幸见过世子一面,这是秦倾没错,又赶忙过来见礼,但大门已经闭上了一半。
燕宁见眼前的众人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有些失了兴致,折腾下头的人可不是她的目的,给一旁的阎清风递了个眼神。
阎清风点了点头,一把拎起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却难得极为狼狈的谢府大管家,上前送上一封书信,上头只写着,谢元慈亲启,“烦请转交贵府元君,我家主人登门拜会”谢华被他周身肃杀之气吓得直点头,赶忙跑了进去送信。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样子,谢华跌跌撞撞跑出来,一副见了鬼了的样子喊道,“开中门,恭迎燕宁郡主与秦倾世子入府,迎贵客,开中门!”
燕宁得意地笑了笑,秦倾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诧异,还真让她进去了,倒是有些稀奇,也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让谢家态度大变。
燕宁正准备跳下马车进府,她今日可真是心情极度畅快,就得让她们请着她进去。
秦倾见燕宁难得一副有些小孩心性的样子有些好笑,一把拉住她,看向谢府大门,眼中有些深意,“不急,再等等,等主人现身恭请,岂不是更好”
燕宁诧异的回过头看向他,喃喃道,“主人?”
只见人群之中嘈杂地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一道湖蓝色的身影自府中出,由远及近。
燕宁转身打量起这位鼎鼎大名的人物起来,或许,她该喊一句小舅舅,一身湖蓝色的长衫,以银线绣了竹枝,巧妙地印在上头,腰上别了一枚白玉的玉佩,瞧着该是松竹图。一根和田白玉的簪子挽着头发,谢元慈相貌生得极好,诚然谢家出美人,她的母亲谢轻黄生得就极为好看,但从样貌上看,谢元慈要更胜一筹,眉毛不似寻常男子剑眉斜飞,倒有些秀气,五官也极为温和,其实有些男生女相,但似乎老天厚爱他,给了他一副尤为出众的凤眼,极为明亮清澈,很是夺目,好像在这双眼睛下头什么都无处遁形。
在姿容姝丽这一项上,燕宁觉的,饶是秦倾都要甘拜下风,但好在谢元慈通身气质清冽,有孤冷之感,让人有些不敢亵渎。
秦倾爱笑,总让人觉得似乎很温和的样子,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带了些江湖义气的感觉,但谢元慈不一样,周身清冽之气总让人觉得他满是贵气,似乎比秦倾都要更像个世子一些,也难怪被他推出来做天下公子榜榜首,从姿容一项上,确实少有人可以胜得过谢元君。
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这双凤眼,似乎是隔代遗传自这位小舅舅的,眉目之间,两人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
在燕宁打量谢元慈的同时,谢元慈也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起了这位镇北王府唯一的小郡主,他的外甥女,燕宁。
小姑娘这两年貌似又窜高了不少,一身红色长裙,头上挂着个紫金冠,虽还有些稚气,带了点婴儿肥,但难得肤白胜雪,朱唇点就,比起池中金莲,他倒觉得更有雪地寒梅之感,有凌寒之姿,心下有些不安,气质太过出众,容貌太过艳丽,于她而言,未必是一件幸事。
但燕宁旁边这个男人...他微微眯起了燕,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实燕宁穿着红色会显得贵气十足,除了明艳逼人,更有一种别样的威严,但这个人在她身边,却不会沦为背景,一身白色的思云锻长衫,用银线绣了云纹的雪白滚边,腰间也只配着一块青玉的玉佩,长身玉立,眉眼含笑,很是温和,却更像是让人不敢亵渎的佛相。
白衣胜雪,笑靥如佛,“借得金陵三千雪,天下无人配白衣”,也就这个人能将白色穿得这样有种夺天之姿的感觉了。
世子秦倾啊,看来燕宁这是招惹了了不得的人物了,而且这位似乎对她很是有兴趣,毕竟,传言中秦倾世子向来周边不近女色,可现在离她却不过一步之遥,要不是两人姿态都太过平和,下头该引起轩然异动了,不过这么大的排场只怕在燕北也都要传开了,毕竟镇北王府第一次正式登门,谢元慈抚了抚额头,这天下,又该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