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也拱手行礼道:“吴老板大名,郑某人久仰了!可否室内一叙?”
吴天爽快地说道:“郑兄请!”
吴天让人送来两盏新茶,关紧房门,白脸中年人就到门外守着。
吴天开门见山问道:“不知郑兄从哪里来,找吴某有何事?”
郑公子慢悠悠地品着茶,笑道:“郑某是来和吴老板谈生意的,大生意。”
吴天顿时来了兴趣,不住打量着郑公子笑道:“郑兄是做什么买卖的?”
郑公子:“我是做边贸生意的,主要在突厥、高句丽、吐谷浑、西域诸国之间来往,将大唐的物品卖过去,再把他们的商品带回来。听闻耀唐集团旗下的吴记超市里有不少新奇的好东西,不少商客靠倒卖这个发了不少财,郑某人自然不会放过发财的机会。”
吴天问道:“郑兄想从我这采购些什么?”
郑公子目光直直地盯着吴天:“台灯,打火机,睡袋,压缩饼干,老干妈,保温杯,暖水瓶,中性水笔,计算器等等我都要,我愿意出你们售价高半成的价格买入,而且你跟各州商客签订的合约我不仅接受,而且愿意把分成分为五五开,已经非常公道了吧。这是清单——”
说着郑公子就递来一张用中性笔写的采购清单,吴天皱眉道:“除了老干妈,其他的我都不卖。”
郑公子愣住了,奇怪地问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没货?没关系,现在那些异邦天气还很冷,再过几个月能发货就行。”
吴天继续摇头,郑公子脸上开始浮现出冷笑,死死地盯着吴天:“郑某人自认为对这次合作非常有诚意,给出的条件无论进价还是利润分成都已经给足了吴老板面子,吴老板却如此不近人情,莫非是瞧不起在下?”
郑公子稍微变色,吴天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山一般扑面而来,心理竟有些慌乱。
吴天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这不是利益分成多少的问题,我也从不慢待一个客人,何况郑兄这样有诚意的人呢!”
郑公子依旧咄咄逼人:“那为什么不卖给我!我有的是钱,你为什么要厚此薄彼,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
吴天沉声道:“作为大唐子民,如今正处于实现伟大崛起的关键时期,也是困难时期。吐谷浑、突厥还是高句丽,都是我大唐的重大威胁。无论是台灯、打火机、睡袋还是其他的,若是让这些敌视大唐的强敌得到,都将一定程度上增强他们的军队作战时的综合实力,增加他们觊觎大唐的野心,我大唐不知要为此牺牲多少好男儿!”
郑公子冷笑道:“郑某只是个生意人,只要能挣钱,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吴天看到他不在乎的样子,顿时觉得热血上涌、脸红如血,声音也变得有些沉痛:“郑兄难道不知道,没有国哪有家!国若危难,我等做了亡国奴、丧家犬,挣再多钱也只是人家随意屠宰的羔羊!这个道理你真的不懂吗?”
郑公子笑道:“几个商人转卖几件商品就能亡了大唐?太危言耸听了吧!”
吴天彻底被激怒了,但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内心无力而悲凉,吴天深深叹息一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着,吴天就把后世历史上明朝末年山西帮商人通敌卖国的故事讲了一遍。
那些晋商高价卖给女真人镔铁、粮食等战略物资,一次次帮他们度过灭顶之灾。甚至替后金收买宣府、大同的边军将官,为后金入寇提供消息,甚至直接把边关的驻防图送到敌人手中,不知连累多少同胞惨死或被奴役到东北做包衣奴才。
晋商甚至还负责帮女真人销赃,把他们抢来的珠宝等物变现,从中抽取分润。至于后来后金逐鹿中原,他们更是里应外合杀死守将开城投降……
当然,吴天是把这段历史改编了一下,说成是泰西诸国的历史。
至于东林党那帮空谈误国、为了私利不顾国家,那些一毛不拔最终城破后被李自成搜刮出几千万两白银的皇亲显贵,以及勤于政务、但生不逢时、性格有缺陷上吊自杀的崇祯帝,以及扬州三日、嘉定三屠、文字狱……
明朝灭亡的原因很复杂,崇祯帝要负责、东林党要负责,天灾有影响,瘟疫横行有影响,但那些为了钱出卖祖宗、祖国和同胞的晋商,也要负责!
吴天慢慢地讲着,郑公子就静静地听,不知何时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眼中开始喷射着愤怒,险些破口大骂。可他最终意识到失态,只能扼腕长叹,沉默不语。
吴天接着苦口婆心地劝道:“郑兄,大唐不仅仅是李家的大唐,也是我这个小商人的大唐!这里是我们每个人的家,我们生于斯长于斯,就算不能上前线杀敌保国,可也绝不能做危害国家利益的事啊!”
吴天越说越激动,竟然直接用灼热的目光迎击着郑公子极有威严的目光,不仅不畏惧,说到兴头上直接拍了桌子:“我看郑兄也是堂堂好男儿,难道就真的愿意做自己母国的掘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