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接过银票的手都有些发抖,深深弓腰说道:“您放心,绝对安顿的妥妥的,出了事我以死谢罪!”
吴天的豪爽大气震慑的满屋子几百个难民都目瞪口呆,眼巴巴地看着吴天走到躺在地上满头是血的赵川身边。
“吴……吴掌柜,您——”赵川感动的涕泪横流,他自己觉得亏欠吴天天大的恩情,现在虽然不知道吴天为何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又花那么多钱安顿自己这些人,但不妨碍他的感激。
吴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是听大旺说起,我才知道你最近有困难,我来晚了。”
赵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了,想起身磕头却又起不来身,只能默默流泪。
而他的那些乡亲同族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一扫眉宇间的阴霾,兴奋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费大旺代替吴天上去探望生病的老人,不顾老人身上熏人的味道和跳蚤乱爬的草堆,握住老人干枯冰凉的手,深情而自责地说道:“我们来晚了,对不起赵川兄弟啊。这点钱是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说着就把随身的几十文钱交到老人女儿的手中,顿时惹得老人热泪盈眶,老人的女儿更是跪地磕头。
还别说费大旺真的很有社会活动的天赋,处理起这种底层人民的事务得心应手,赵川这些乡亲很快就知道了吴天是他们的恩人,以后要感恩图报。
而刀疤脸的表情却异常丰富,羡慕嫉妒恨交织变幻,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
刀疤脸刚才还被吴天踹了一脚,现在就毫不知耻地凑到费大旺身边,套着近乎:“费大哥,往日里我们交情可不错。您如今攀上了贵人,能拉兄弟一把吗?”
费大旺虽然往日和刀疤脸喝过几次酒,但也就属于临时酒肉朋友。费大旺也很瞧不上这个没脸没皮,没钱又没担当的地痞,如今他更是惹得吴老板发怒,这种人躲都躲不及,哪里还肯跟他有丝毫瓜葛!
费大旺不露声色地避开凑上来的刀疤脸,皮笑肉不笑、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吴老板虽然钱多,但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收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人,以后做事别这么傻了吧唧地——好好想想吧。”
费大旺头也不抬就丢下了发愣的刀疤脸。
当吴天领着一众乞丐一般的难民走出仓库大门时,所到之处的难民纷纷投来注目礼,眼中敬畏而羡慕。
赵川和他的那些乡亲们自豪地挺着胸膛,面有菜色的脸庞上都挂着对未来的向往和期待,似乎走出这个破败的仓库大门的那一刻,就预示着新生的开始。
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仓库里一众还在发呆的难民,似乎方才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这……那群人就这样脱离苦海了——”一个年轻的“丐帮弟子”直直地看着大门方向,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嗨,也不知道赵川那小子哪里走了狗屎运,被贵人给瞧上了,亲自来护场子,拿一百两银子安顿家小!我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运气呢——”他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不甘心地说道。
“还是好好干你的苦力活吧,指不定哪天有富家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也说不准呢!额,我会看脸相,你将来有桃花运——凭什么打我脸!”
“呆在这样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挨饿受冻,受够了!谁能给我全家一个安身之所,吃上饱饭,我愿意把命给他!”
……
下午一点多,吴天和长孙嘉庆在一家小酒馆闲坐,费大旺小步快跑而来,恭敬地禀告道:“老板,赵川和他那几十个乡亲都安顿好了。我在延康坊租了两个院子,里面挺宽敞,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齐全,月租金共计3两银子。生病的请了大夫抓了药,大多是冻饿所致,过几天就好了。一人买了两套新衣服,生活用品什么的也都采买好了。”
吴天满意地点点头,赞许道:“你做的不错,辛苦了,坐下喝点酒暖暖身子。”
费大旺却是受宠若惊地不敢去坐吴天旁边的座椅,谦卑地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老板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以后只要能跟着老板混,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吴天注意到他称呼自己为“老板”,那个“吴”字被他去掉了,投靠之意非常明显了。
显然,这几日吴天在长安城里风头太盛,如今长孙嘉庆这样贵公子都甘愿作陪衬,出手又阔气、待人又和气,让费大旺萌生了投靠的想法,赵川的境遇更是给了他巨大的精神冲击。
“跟着这样一个大气的老板混,应该差不了吧?赵川那木疙瘩吴老板都舍得花那么多钱,我这样的聪明人不比他强得多?”
费大旺心中揣测着,想起这么多天吴天给他的购物资格券、今日的购物券,还有一百两剩余的七十多两银子,让费大旺对这个年轻老板的胸襟格局由衷地叹服。
吴天心知肚明,也觉得眼前这个聪明伶俐的年轻人很懂得审时度势,能力也不错,稍加点拨敲打,或许能给自己惊喜。
于是吴天就说道:“那好,你一会儿就回赵川那边帮帮忙,明天早晨我会去探望大家,到时候有事和你和赵川商议。”
费大旺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屁颠屁颠地告辞而去。
看着费大旺离去的身影,长孙嘉庆有些皱眉道:“你找的怎么尽是些三教九流,大字不识一个,不是一根筋就是太油滑,我怎么看就觉得不靠谱。”
吴天哈哈笑道:“要不我们打赌?”
“赌什么?”
“赌这两个人最后能不能成为合格的‘特派员’。”
“赌注呢?”
“我出一千两银子!”
“我出一个美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