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胳膊还在流血,像被人撕开一条裂口,冷冽的风呼呼吹来,一直吹进她的心里。
回家的路是那么漫长,顾雪芷的脑子极度凌乱,今天的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得让她惊恐。
从傅刘氏忽然回来,一夜之间性格大变,到自己对她一直存在的怀疑,今天的刻意试探,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整件事情,究竟是谁,究竟为了什么,她不懂。
今天的事情难道真是天意,是宫里的势力怕自己死而不僵,因此派人解决,还是傅逸尘的仇家来寻仇,亦或者……还是那个该死的陆紫云?
不,不,前两种猜想皆有可能,唯独陆紫云不行,黑衣女子已死,她整日待在傅家,修整自己的容颜都来不及,哪能腾的出手来收拾自己?
况且,今天是自己主动提出出来的,傅刘氏只是没有拒绝罢了,不可能是她在搞鬼!
一连串念头在脑中翻滚,搅和得顾雪芷脑子都快炸了,再加上胳膊上不断涌血,触目可及的鲜红刺激着她的眼球,浓重的血腥味涌进鼻腔。
多重刺激之下,她竟晕了过去。
意识消失之前,她听到傅刘氏焦急的呼喊:“芷儿,芷儿……”
真好啊,好温暖好幸福,这种感觉就好像躺在娘亲的怀里,如果眼前之人真是自己的娘亲就好了。
傅逸尘打马直接冲进院子,眼看着就要撞到院墙之时猛然拉紧缰绳,棕红色的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扬起几乎与地面垂直。
傅逸尘将缰绳扔给尾随而来的子初,自己掀帘进门,浑身戾气却在进门一刻全然消失。
看到床上躺着的面无血色的顾雪芷,他深邃而寒澈的瞳孔陡然一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握住她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他声音冷冽,堪比深冬腊月的霜雪。
傅刘氏眼睛通红,里面满是愧疚:“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芷儿。”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嘴唇发颤,一副痛心的样子。
傅逸尘锐利的目光射向傅刘氏,他向来隐忍,但自己在意之人三番五次受到伤害,这一次他无法再克制。
“尘儿,都怪娘,是娘不好,是娘在屋里待的太久了,想去河边走走……要不是娘提议如此,芷儿也不会……”
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声音哽咽,任谁见了,也只会以为她是一个极度自责的妇人,没法与作恶多端四个字联系起来。
傅逸尘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的手紧握着顾雪芷,似乎想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给她温暖,但他的目光异常冰冷,宛如刀尖的寒光。
他直愣愣盯着傅刘氏,似乎想看穿对方皮囊之下隐藏的那张脸究竟是何种模样。
傅刘氏被她盯得脸色不自然,红肿着眼睛,声音颤抖:“尘儿,你为何如此看为娘?”
傅逸尘再也忍不住,放开顾雪芷的手豁然站起来,一把攥住傅刘氏的手腕,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刘氏懵了,泪眼朦胧的望着傅逸尘,嘴唇发颤,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