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顾雪芷看了一眼傅逸尘,“从小苦出来的孩子最知道资源的珍贵,俭儿是个好孩子,他会好好珍惜的。”
“你倒是心宽。”傅逸尘拈着一只缺口的白瓷茶杯坐在顾雪芷对面,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宫里又变天了,你再一次没用了。”
顾雪芷盯着对面那不沾凡尘的绝色人,强行忍住了一个大白眼。
“你说,这宫里的人是不是每日里都很闲呢.....”
顾雪芷微笑着,声音温和,食指却不由自主重重地戳在了石凳上。
“呵......”傅逸尘竟是笑出声儿来了,“不过我会帮你的,现在你对我有用。”
哦?顾雪芷听他这么说,倒是想起了初次见这醉鬼的时候。心里发毛,自己好像掉进了恶狼的嘴里。
“直说吧,你是想红烧我还是清蒸我?”
“哈哈哈哈哈哈!”
傅逸尘大笑,笑得极为欢畅。顾雪芷看着他直发愣,这人原来也会笑啊?
“子初来晚了。”小书生恭恭敬敬朝傅逸尘拜了一礼。
“那边还好?”傅逸尘问,眼神在顾雪芷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好。”
俩人对答惜字如金,顾雪芷知道是因为自己在这儿不方便说话。她却也好奇,来回打量着两人,装作看不见傅逸尘的眼神。
那个叫子初的小书生被看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
“青州县衙顾躬行。”
是父亲的信!
顾雪芷心中一喜,感激地看了傅逸尘一眼,接过信自觉出门去了。
昨天这信才寄出,今日就有了回信。两地路途遥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傅逸尘的手下该是有武功高人,是那个看似文弱的子初吗?
顾雪芷一边散步一边读信,读完了,心中已压上了重重的忧虑。
如今形势十分不好,想要父亲帮自己是不可能了。青州那边,整个顾家都是摇摇欲坠。
宫中形势千变万化,说是与夺嫡有关。顾家这一次恐难以翻身,一旦父亲的朝中旧敌有动作,他们最轻也是要担上流放的罪责。
父亲母亲都亲笔写了叮嘱的话,他们原以为顾雪芷已经殒命宫中了。信上留下了泛黄的泪渍,晕开一笔墨,看得人眼角发酸。
顾雪芷心中千头万绪,不经意间已经走到了张宅的那两亩荒地前。
原本承接的佃户大概是在去年就打定了主意,也不再上心打理。地里稀疏立着半高的玉米杆,杂草横生,一片荒凉。
“前头的可是傅小夫人?”
顾雪芷闻声回头,正是张家老爷独一人,踽行过来。
“张老爷记性好。”顾雪芷笑道。
“小夫人为何想要这盐碱地?我这老头子可是请人养了三年也没养熟。”张老爷说着话,眼睛望着自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