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从善如流地端起,口中称是。
……
谷子还不知道五小姐瞧上自己的事情,此刻还在忙着奔波。
一路行过游廊、甬道,连与自己交好的小丫鬟的搭话,都来不及应,匆忙回个有事,转身就接着赶路。好不容易过了垂花门,要从一侧的角门出府,又碰到了三个成群赏玩的少爷哥儿,谷子连忙随着周边行事的丫鬟们一起停步福身。
三位少年郎分别着砥粉、金茶、赤白橡色的直裰,大袖翩翩,袍角翻飞,身姿若竹般挺拔。只这一行人过去,都惹了不少丫鬟的粉脸。
谷子只老老实实低着头,等他们过去后,捅捅旁边一位似有遐思的红颊大丫鬟。仿若天真般开口道:“姐姐,那三人里头我只认识左侧着赤白橡色的,是府里的二少爷,不知道其他两人又是谁呀?”
这位红了满脸的大丫鬟,对着甜甜的小妹妹,似乎很乐意分享自己得来的消息。
低头如数家珍般道:“中间那位砥粉色云纹直裰的,说来还是和我们沾点亲的。大小姐嫁的姑爷是定国公府的三爷,而这位就是定国公府大爷的嫡子,国公府里头正经的长房长孙。而右侧着金茶色的衣裳的,听说是龚州刺史的儿子。两人都是二少爷的好友,今日里过来玩的。”
谷子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口中奉承:“原来是这样啊,姐姐知道的可真多。多谢姐姐告知,现下知道他们身份了,以后也可谨慎避开些,免得冲撞了。”
大丫鬟听得甜言,心里很是受用,嘴里却道:“算不得什么大事。那就这样吧,我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谷子仍是满面笑意:“嗯,好,那姐姐再见!”
昨晚一夜的雨浇的地都湿透了,谷子灵活地跨过一个小水洼,转身就从角门跑出去了。心里感叹,这一早上许多的事,终于能买到烫伤药了。
……
定国公嫡孙伍察,此时心情颇为不爽。
原本昨日里见下了雪,想起恪毅候府里有一片大为可观的竹林,幸甚至哉地邀了元怿与卿芾,今日一同赏竹雪相间的意境景色。
一大早起来看了檐间地缝,哪还有半分的雪色,心里便直骂这不合时宜的雨。
但既是自己约好的人,也不能不去。三人自卿芾住的鹤起院一路走来,伍察便一路睃巡有什么其他可看的景色。然近腊月的时节,阮府里除了几枝可怜的花骨朵外,竟只剩满目萧索。
伍察一时有些消极,将手中折扇的扇骨,啪的一声,一把砍在眼前的枯枝桠上。嘴里骂骂咧咧出声:“昨夜里下的什么恶雨,将少爷我的雪生生地给浇没了!”
阮卿芾在一旁看着伍察的动作,不含一丝感情地出声:“本就是你说要来的,我还不耐招待呢,如今你倒先撒起火来了。怎的,拿我府里的东西出气,很是彰显你伍大少的英雄气概是吗?”
伍察一听,登时便觉着要不好,偷着眼去瞧卿芾脸上的神情,一片的寒霜,比这冷凉的天气还要冻人。
瞬时转了笑意:“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阿芾别生气。我就是看着这树枝凭空横出来,怕它划了路人,才想将它折下来的。”说罢,便果真唰得一声将那枯枝折了下来。
阮卿芾却不管他什么理由,听见声“阿芾”,面上更是冷得彻底:“谁许叫阿芾的,说了不准唤这个还这般喊我,伍库当你是想找死是不是。”
伍察一时口快,竟忘了这个,自动忽略了自己被唤捂裤裆,好生好气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喊这个了。”说罢还装相地举起四根手指。
阮卿芾冷哼一声,翻个白眼,不再理他了,丢下两个人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伍察看着远去的赤白橡身影,仿若无辜般摸摸鼻子,又将作势手一抬,想搭到旁边人的肩上去。边道:“元怿,你说没有雪的竹林,经雨一浇,该是个如何的残花败柳情形?”
一在一旁抱臂看了许久戏的元怿,此刻略略屈身做惮灰尘模样,避开了伍察的手肘,又淡然回道:“什么情形,过去瞧瞧不就成了。你说是吧,伍库当。”边起身疾步走了。
伍察原本要支在元怿肩上的手,直接被躲了过去,此刻重心不稳,连连退了几步,才终于稳住了身形。
抬头想要吐槽几句,却看到前头两人已越行越远,尤其元怿还特地回头恶意满满地笑他。终于道一句:“你们两等等我。”边跑着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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