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启程,缘鄱阳湖北湖而校因水道狭窄了许多,船工有意控制航速,不到三百里的水路,竟是走了两,才到了鄱阳湖的入江处湖口。
船家回报,这画舫只适于河湖游玩,长江上风高浪急,请众人换乘沙船。所谓沙船也者,其实和后世常见的拉沙子的船或普通河船相似,扁平而宽,舱室也多,只是风浪大时摇晃的比较厉害。即便影太平篮”内装大石,船体倾斜较大时坠入水中以平衡风浪,但平底船的先劣势在那摆着呢,如晏公子一般的顶级纨绔是不屑使用的。所以,晏居厚在母亲的授意下动用了父亲晏殊的名帖,提早向奉化军都指挥使预定了一艘福船。
福船在后世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宝船,没错,就是郑和下西洋的主力船只。在宋朝其实已经被较广泛地使用了,因原产福建而得名。据考古发现,其龙骨、水密舱的设计堪称超前,实在是令后人汗颜。只是沙船易得,福船难求。
原本志在必得的晏居厚在听了管家的回报后,面色沉了下来。
曾晔奇道:“那都指挥使不过一介五品的武官,焉敢拂了参知政事的脸面?”
晏居厚道:“他哪有那个胆子。只是母亲叮嘱要稳妥些的船只,我便想租用一艘五百料的福船,他推没有,只肯售卖一艘退役的不足百料的海沧船。因此有些气恼,回头定然夺了他的官职。”
方仲永不禁对晏衙内的跋扈钦佩不已。五百料的福船,先不奉化军有没有,即便是有那也是属于军国重器、水军旗舰所在,今卖给了你,明监军就会砍了他的脑袋。再了,咱们只是进京赶个考而已,您弄个排水三百吨的军舰到汴梁城外,想造反呀?请用包租婆的语气
猜想此时,奉化军都指挥使一定在为自己的乌纱哀悼,又为自己顶住了不良恶势力而保住了脑袋而庆幸。
见方仲永揶揄的目光,晏居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知道要福船有些过分了。原想着给个一些的船也行,讨价还价嘛,至不济也得弄些武器在上面,护佑我等旅途安全。谁知,听管家,那家伙一听要五百料的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搞得我仗势欺人似的。”
方仲永对大宋武官的膝盖实在是不敢赞赏,但也不愿就此拿掉人家辛辛苦苦挣来的官职,便开解道:“运河水浅,你弄个福船只怕也要龙困浅滩,还是吃水五六尺的海沧船为宜。至于武器,却是实在不必了。反而容易被人诟病,于晏参政的清誉也不好。”方仲永其实想的是,您弄个装甲车开开就已经够拉风的了,就别在上面装上面机关枪了吧!
晏居厚解释道:“这不是以前在汴梁的时候被几个衙内耻笑,我南人也不过是在澡盆子里戏水,我就回头弄艘大的让他们见识一下。若只是旅途所需,海沧船也差不多可以了。你们不知道,那海沧船底尖上阔,于江上航行最是稳当,可容七八十个军士。退役后,就被一帮人改造成了游船,加了舱室,原有的三尾风帆却并没有撤下。扯起帆来,真真有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觉。”
起福船,方仲永想起一事道:“明月尚圆,如此良辰岂可高卧不起。弟想起在一本不知名的的书上看到的故事,倒是与这鄱阳湖、福船有关,出来以销长夜。
某朝某代时,朝政废弛,下大乱。有一朱姓和陈姓军阀欲逐鹿中原。彼时,,陈某据江南大半,先是在江宁西北的老龙湾与朱某占江北朱某鏖战了一番。本已占尽了上风,不想江水落潮,百艘巨舰搁浅。陈某大败,退守江州。
三年后,陈某卷土重来,再发楼船百艘,水陆兵马六十万围困朱某侄儿固守的洪州。朱某的侄儿得到朱某的授意,坚守不退,月余不能下。七月初六,朱某亲率二十万人救援洪州。陈某听朱某大军来援,即撤洪都之围,东出鄱阳湖迎战。一场规模空前激烈异常的生死大决战,就此在鄱阳湖面展开。
二十日,两军在康郎山湖面遭遇。时陈军巨舰联结布阵,展开数十里,望之如山,气势夺人。朱某针对其巨舰首尾连接,不利进退,将己方舰船分为队,每队都配备大火炮、火铳、火箭、火蒺藜、大火枪、神机箭和弓弩,下令各队接近敌舰时,先发火器,次用弓弩,靠近敌舰时再用短兵器进行格斗。
次日,双方展开激战。朱军大将徐达身先士卒,率舰队勇猛冲击,击败陈军前锋,毙敌一千五百人,缴获巨舰一艘。但朱军伤亡也不少,尤其是朱某座舰搁浅被围,险遭不测。战斗呈胶着状态。从早晨至日暮,双方鸣金收兵,战斗告一段落,双方互有伤亡,不分胜负。
二十二日,朱某亲自率领水师出战。但陈舰巨大,朱军舰不能仰攻,接连受挫。这时朱某及时采纳了部将建议,决定改用火攻破担黄昏时分湖面上吹起东北风,朱某选择勇敢士兵驾驶七艘渔船,船上装满柴薪,迫近敌舰,顺风放火,风急火烈,迅速蔓延。一时烈焰飞腾,湖水尽赤,转瞬之间烧毁陈军数百艘巨舰,陈军死伤过半,陈某的两个兄弟及大将均被烧死。朱某挥军乘势发起猛攻,又毙敌两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