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守大人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挑衅而生气,反倒是轻笑出声,“是啊,本座确实欠你们一个人情,这次的事,你们可以参与,但是切记,不可伤害学院的人,一个都不行。”
那人似乎并没有料到镇守会有这样的反应,颇有些讶异地看了那背影一眼,嘴上倒是丝毫没有慌乱,带着三分得意的回答,“是。”语毕,就鞠了一躬,退下了。
“水陌,我们的较量,很快就又要开始了呢。”
此时,已经处于风口浪尖的学院里,本来还有一个月的游园会提前结束。那日看到惨案的学生都被老师们找去做了些心理疏导。
尽管学院尽可能作出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可那些在上下学路上执勤的老师,以及昼夜不停巡逻的守卫,到底是让所有人的神经更紧绷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少了很多,就连那些小孩子脸上都能看到愁容了。
这日正是侠院的文学课,朝逢和浣溪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读着诗经。
教他们文学课的是樊天愈,一个中年男子。老师们也知道这会儿孩子们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但办法还是要想的。他看着坐在底下或是交头接耳或是昏昏欲睡的孩子摇了摇头,合上了书,说,“孩子们,今天我不讲诗了,我们来谈一谈自己最喜欢的诗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孩子们回答,就立刻点了模范学生华文,“华文,你先来说说。”
华文突然被点到也是一怔,思索了片刻后回答,“我喜欢《匏有苦叶》。”
“哦?为什么呢?”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不涉卬否,卬须我友。这诗有人说是急切等待恋人的女子所作,但我觉得,不如理解为世人皆汲汲之事,我并不急,因为想成大事者就该有耐心和特立独行的勇气。”
“好,很好。大家应该像华文一样,看诗不仅仅看诗,也要和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
浣溪听到画堂夸奖华文,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马屁精。”朝逢看了浣溪一眼,笑了笑。她们两人在班里里属于不上不下的水平,而华文则是老师最喜欢的那一类学生,浣溪似乎平时就不太看得惯他,有事儿没事都想挑点刺出来。朝逢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只是她没想到樊天愈下一个就点了她的名字。
朝逢尴尬地坐直了身子,平静地回答道:“我最喜欢的是《桃夭》。”
“讲讲原因。”樊天愈慈祥地看着她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每次我读到这首诗,就仿佛看见阳春三月,桃花十里。穿着新嫁衣的新娘,娇俏的脸与那盛开的桃花交相辉映,送亲的队伍一路欢声笑语,将那美娇娘交到那俊俏的新郎的样子。我觉得这首诗短短几字就把一幅如画的美景写活了,看着桃花灼灼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如花笑靥。这诗写得太美好,美好有些不真实,简直像一场梦一样。”
“好,我也很喜欢这首诗,从古至今,男婚女嫁本就是天作之合,美事一桩。以繁盛桃花为喻,确实是上佳,意境之妙,让人浮想联翩啊。”
“下一个,今徽。”
当朝逢讲完后,浣溪悄悄凑到朝逢耳边说,“没想到啊,你每天嘲讽我看帅哥,我以为你心里装着什么宏图大略呢。没想到也是想着嫁人呀~”说着还用肩膀碰了朝逢一下,送上一个揶揄的笑。
朝逢的脸一下红了,狠狠瞪了浣溪一眼,这次却是没再和她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