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安点点头,“我知道她们是无辜的,但是若你不配合我们,可能连我也救不了她们。”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你去问那道士啊,为什么要关我!”平阳知府捶胸嘶吼,情绪再次崩溃。
“他已经死了。”钟离突然开口,来时李陵安已经和他说了之前的事情。钟离走上前将李陵安扶起,自己则冷漠地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平阳知府。
“你若不知,怎会配合那人一步一步的剥削百姓?你若没做,就不怕那些暴尸荒野的百姓回来找你吗?为什么要关你,难道你自己心里当真想不明白吗?”
钟离这三问,语气还是那样理性,但是让李陵安和秦旌都不寒而栗,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这时李陵安才发现自己真是还太小了,怎么就没有钟离这样霸气的时候呢。
“我……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是被逼的,你们怎会懂得我的感受!”平阳知府也是一时语塞,但是还是在为自己狡辩。
“难道你不是为了那一己私利吗?”李陵安也将腰板绷得直直的俯视平阳知府,“那几箱官银就是证据。”
“可是我没有用那些官银,罪不置此,你们没理由关押我这么久!”
“原是知府是个这么好坐的位置?连南国律法都不熟就可管理一城了吗?”钟离轻蔑一笑,“南国律法第二百二十二条,官职人员利用职务之便,侵吞、窃取、骗取或是以其他手段占有公共财物的行为,无论数额多少,皆以贪污论罪。”
钟离稍顿,看着平阳知府神色不断失措,心中竟有一丝爽快,“哪怕你没有动这批官银,但是你确实有私吞一事,关你本就是应该,而至于关多久你还是等着京城传旨。又或是……当街斩杀。”
“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平阳知府抱头痛哭,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你现在若想保命,只能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说出来,我还可救你一命。”李陵安说到。
但是此时平阳知府的神情却越来越不似常人,目中无神,全然不再听李陵安说的是什么。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秦旌说到。
看人首先看眼睛,而此时平阳知府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痴像。
不会吧?李陵安心里想到,这平阳知府这么脆弱就痴呆了?于是李陵安转头对外喊道:“来人!”
“殿下。”外面一直候着的狱卒听见传唤马上小跑了进来。
“去看看他怎么回事。”李陵安让狱卒去看平阳知府到底是不是痴呆了。
狱卒领命,小心翼翼的靠近缩在墙角的平阳知府。此时平阳知府已经没有痛哭,只是小声的啜泣,感受到狱卒慢慢靠近更加蜷缩自己,眼神慌乱。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平阳知府嘴中仍然重复着这句话。
“大人?还记得我是谁吗?”狱卒靠近平阳知府试探到。但是平阳知府还是那一句,我不知道……
“殿下,好像真的有点神情恍惚。”狱卒检查完之后回到。
李陵安觉得自己这一趟白来了故而说到,“寻大夫过来,务必让他恢复神智。”
“是。”狱卒领命。
李陵安再次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平阳知府,其实他想要的不过是平阳知府在钟离面前将所有的事情说一遍,说出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这样也好录个口供作为呈上去的证据。但是每次总在关键时刻平阳知府就闭口不言,要么就是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李陵安无奈,转身准备离去,秦旌也跟上李陵安的脚步。
但是在后面的钟离却与狱卒对视了一眼。前面的人没有看见,钟离动身离去时身上掉下了一物,只有神志不清的平阳知府看见了。
还有那狱卒,弯身捡起握在手里。
李陵安一行人从狱中出来才敢深深的吸气。“殿下,这牢狱的环境也太差了。”秦旌抱怨道。
李陵安觉得胸闷,似乎鼻间还存留刚刚发馊的气味,“回去换身衣物吧。”
出了府衙,李陵安看见府衙门前已经恢复干净整洁,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就急急上了马车。
他觉得现在自己一动空气都发馊。
上了马车之后,李陵安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平阳知府突然就那样了。若说是受了刺激,那也不至于几句话就直接神志不清。
那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呢?李陵安想不明白,他回忆了在狱中发生的一切,也丝毫没有头绪。
这时他看向了钟离。钟离仍旧是一副与人疏离的表情看向窗外。
莫不是这问题出在了钟离身上?
不应该,李陵安想,钟离所说并没有问题。不过确实,是钟离那三句质问彻底刺激到了平阳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