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中彦得知赵越的婚约在三个娘子的谈笑间默契约定,他对后院凝聚力量的情景做了想象,无法想出决定人一生幸福的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轻易决定。
范纯仁对闺女的溺爱让他选择无条件配合,再看向赵越的眼神多了几分赏识,三岁的娃儿可塑性很强,他有的是时间调教未来的女婿,他爹生他们仨弟兄,个个遵循他的心意成长。
汴京城里的平寂就这样到来了,赵越的棘手事解决差不多,遂跟着芸儿学画,芸儿的画技得到过赵子易点拨一二,能信手画个花儿朵儿,人物漫画的水平有碍观瞻,她却高兴异常,赵越能学习,不再带着四大护卫满京城闯祸,就是最大的进步。
她悉心教导赵越,自己晚上跟着韩中彦学习,第二天再反哺给赵越。赵越哪里是安稳规矩学生?他会提出一万个问题,经常问得芸儿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他问芸儿,为什么燕云十六州被辽国契丹占据?而且大宋还要给萧炎炎每岁进供?大宋的龙椅让这么个窝囊官家坐着,他不收复失地,还要打压武将?
这些问题芸儿做了朝廷命妇也是知晓一二的,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索性说:“这赵家天下该亡了吧!才有这许多无法让老百姓满意的问题。”
赵越听见亦不反驳,开始画画,他答应曹娘娘的画儿要亲自做到。他遗产了亲爹的艺术天赋,他竟然将曹娘娘的脸画在凤凰的身子上,或者画出西游记里观世音的装扮,而面相则是曹娘娘的,他画出成就感来,就把西游记里的人物和身边的人对号入座。芸儿是他喜欢的白骨精的造型,范嫣已是他的娃娃亲媳妇儿,他画成王母娘娘的样子,婉云惊惧问他:“西游记赵官家也有印刷品,但若看见该做何解释?”
赵越笑嘻嘻抱住她的脖子说:“就说是任何星球上的人么,咱们居住的地球上有人,其他星球上也有生命呀!”
这套怪异的理论是赵子易说给他听的,他也时常幻想天空会出现西游记里的人物,虽然赵子易给他灌输的是无神论。
汴京城里的热闹依然在烛火璀璨中延续至凌晨,卞桥两侧的夜生活
有商贩的张罗声声,也有士子们的尽兴畅饮,更有艺伎的浅唱低吟,这中间有个神秘出没的老头儿,就是大宋九五至尊的官家,他和他的新大监行走在街巷道边,尝着民间的美食,看着烁烁烧起来的烛光
范仲淹得了赵越的援助对火控局的运营火速进行了调整。
赵官家的皇城司如猎鹰一样在大宋的每块土地上寻找猎物,瞅准机会一个猛子扑下去,鲜血淋漓地琢开其内部隐藏的阴谋,毫无保留地献给赵官家。
范仲淹虽不及寇老西儿坐电梯的频率高,但也体验尽一个政客起起浮浮的悲哀凄凉,他深谙官家绵里藏刀的手腕,故此避开皇城司步步紧逼的逡巡,将火控局肢解成数十个单元,在四大京城的偏远地区进行制作。
他整日骑马巡视,往来如神行侠客,韩中彦都很少面见,他给范仲淹飞鸽传书,很久都收不到回信,遂想回邓州亲自看看老师。
他告知芸儿自己要独自回邓州,他的恩师久未谋面,他的思念从心底无边地蔓延来,他必须回去故地。
赵越从婉云的嘴里得知韩中彦即将回邓州,他跳着脚号哭,他也要去看范老伯,他也想念范老伯不能自己。
婉云抱住赵越也是嚎啕大哭,赵越一出又一出的花样百出,所有人都为赵子易有这样的神童儿子感叹艳羡,赵越以三岁稚子的智商重新开启赵氏集团的传奇,大宋高层只有赵官家看着赵越喜欢至极,甚而疼爱宠溺,局外的高层都忌惮他如李元昊一般,或是视他为赵家江山的掘墓者,只有婉云对自己的儿子担忧,他不似一般孩童的自然成长,超越常人的智慧让她无比焦虑,她要的是跟在她身后喊娘的儿子,而不是人人眼里光环四射的神童。
赵越的心被婉云的眼泪浸泡透了,如一连串的石头砸进平寂的水里,他难过地不知如何安慰,他和他亲爹一样,心里有个梦想,所以家是拴不住他的脚步。
他无奈地说:“大娘,我带着你一起走吧!”
婉云越想越悲伤,儿子有颗闯荡天涯的雄心,她难道后半场就一直跟着他浪迹吗?
“你大娘好不容易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府上房子才装修一新,你留下陪陪她,不久你又要去辽国,她此不是更加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