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荣瞪着小六儿,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不记打的东西!
他与兄弟们的这个家,和官场豪贵多年不打交道了,要不是玉观音顽劣古怪,时常跑来大闹天宫,她家里的奴才邀功寻找,他领着弟兄们自食其力,吃踏实安心的饭,也无愧于天涯海角落魄的那位朋友了。
“哈哈!我不在,你们又在一起密谋什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苏越荣刚刚转念到玉观音,玉观音就大呼二喝着从照壁探出脑袋。
赵子易想起玉观音搂住他后腰的情形,心里暖意涌起,这丫头虽灵怪顽劣,却也是重情重义的,可
她的那声“哥哥”,会让他和兄弟们有嫌隙的,只能狠下心咬紧牙推开柔情似水的小女儿情怀。
“我刚刚在司理院报到,人事案情都茫然不知,需尽快进入角色。”赵子易和苏越荣告辞,对着玉观音微微一笑。
韩蕊馨急于回家搬东西,她可不用小六儿这个粗苯的小子去收拾,她要按自己的心思布置,那套茶具必须搬过来,可以给他们这些糙野的大男人好好表演一番。
她胡乱抓起裙角朝着玉观音福了福,转头毫无心机地揪了揪赵子易衣服,扑扇着长长的眼睫毛,示意他赶快回开封府。
玉观音狭长的眼眸闪动莹莹光芒,净白的脸颊泛起两抹赤红,胸口儿忽忽起伏,糯米牙磨嘶的呵呵响,拳头攥紧背向身后。
赵子易招呼小六儿去把小七儿也叫上,自己在司理院既不是挂职,也不是实习,充其量是韩琦塞进去的关系户,领薪水是不是要分别人一杯羹,他都不得而知。
但是办案子,必须有跑腿跟随的人,带上自己的人好使唤,大不了拿了银子大家分,这几日的温饱全还不是靠着苏越荣的吗?
小七儿跑过来的时候,玉观音如一道漂移迅疾的影子,扑向韩蕊馨,玄色闪电般落在粉色的人影上。
赵子易的第一反应是女孩子之间应有的亲密举止,可他错了,错在高估了玉观音的容人雅量和气场。
同性相斥的现象出现在高级动物人的身上,不是单纯的物理原理,而是内心情仇爱恨的具体表现。
韩蕊馨的发髻被玉观音攥在手里,她本能地挥动双手,发疯般叫道:“小六儿,小六儿,救命!有歹人!”
“快放手,玉观音!她是韩相公千金,千万不敢造次!”
赵子易嘴里说着跨步上前,挥掌劈向玉观音的胳膊,韩蕊馨的惨叫声里,玉观音松开手,指缝间一缕青丝煞是扎人眼。
“韩家娘子,玉观音也是女儿身,她不是有意冒犯于你,她身患疾病,发作时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望你能多多体谅。”
赵子易看着玉观音被苏越荣夹在肋间拖到侧室,赶紧向韩蕊馨作揖行礼道歉。
韩蕊馨本性良善,自己接连遭袭的惊惧萦绕不尽,听到玉观音是患恙伤人,顿时充满怜悯同情。
“我们回吧!不知道有没有药医她的病?”韩蕊馨望着赵子易说,黑乌乌的眼睛不杂伪装。
小七儿早已打开大门,叫来一辆马车,请韩蕊馨上车,他从小六儿嘴里知道了韩蕊馨的身份。气恼玉观音的不谐世事,这主儿惹了,二哥的日子能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