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娥被赛婇这句多嘴恼的不知如何应付,见她们要走,便道句万福目送她们离开,待二人走远后,她责怪赛婇,“平时不见你多少话,今天倒是话多了,怕是得罪这两位了。”
赛婇见英娥生气了,马上堆起一脸笑,“小姐,奴婢口笨,一向不会说话,只是不能让她们误会小姐啊,所以才多了句嘴。”
英娥见她这样说,摇了摇头,声色俱厉地说道,“罢了,以后再解释吧,只是这话却是真真不如没有听见。我嘱咐你一句,刚刚听见的不准乱说。”
赛婇突然委屈了似得,“小姐,奴婢初来乍到,一个人都不认识,又整日跟在小姐身边,却是可以和何人说?又如何对别人说,小姐是信不过奴婢吗?”
英娥见她委屈,觉得自己不该对她那样语气说话,转而安慰她道,“我自是急了,却不是不信你,只是听见的那话传扬出去,就干系大了,咱们初来乍道,还是少说少听为妙,你切记管好自己的嘴,别多事。”
二人正说着,一个贵气满身的女子扶着一个宫女的手,妖妖娆娆的向她们走来,只见她身穿大红笼烟纱,内着白色云雾绡,胸襟绣着一朵出水芙蓉,乌黑秀发慵懒的盘在一侧,斜插着一根攒金孔雀点翠步摇,秀目顾盼生情却聪明外露,一笑一颦尽显妩媚,弯弯柳叶眉眉尾处微微上挑,樱唇一点,勾人心魂,让英娥这个女人都想一亲芳泽,何况男人了。虽看着也是和她们一般年纪,但是行为举止却老道若成人。
英娥脑海里疯狂搜索着父亲跟她说的入选之人的大致情况,高元仪和王妙妡刚刚见过,胡太后的两个侄女胡繁懿和胡明相,因为胡繁懿是皇后人选,胡明相是陪嫁进宫,为的是给胡繁懿做伴,所以二人随太后住在嘉福殿,由太后亲信毓灵姑姑亲自教授。范阳卢道约的女儿卢令媛书香门第,性喜清静,初来之时虽是惊鸿一瞥,但是一身淡雅素衣,显得文静得体。余者元乂的外甥女张堇,博陵崔孝芬的女儿崔菁月、陇西李瓒的女儿李茹菡、清河王妃罗漪云的侄女郑子婳,虽未及见面,但是定也不敢打扮的如此招摇,心里明白这就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潘外怜了。她是江阳王元乂的嫡亲侄女,而那张堇因相貌稍次,元乂将注全部押在了潘外怜的身上,所以一应供养全是长秋宫最好的。
英娥浅浅含笑,迎上前去,对潘外怜施了个礼,“尔朱英娥给潘姐姐请安。”
潘外怜见英娥给她行礼,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英娥容貌气质都是翘楚,心里暗想也就此人会和她日后争宠了,心里多了几分提防,鼻子轻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叫谁姐姐呢,你我还未如此熟识到姐妹相称吧,如此无礼,想必你就是那胡人?”
英娥听她称呼自己胡人,半分尊重也无,心下生气,却不表露,轻轻然道,“是的,民女就是平北将军的女儿,亦是大魏的子民。”
潘外怜秀目一转,她靠近英娥,附耳低语,“这大魏子民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却不是来告诉你,你该在哪一等。”说到此处,她又与英娥拉开距离,话锋一转道,“对了,刚刚那两个小姑娘在这里聊什么,为何看见我来便散了?”
英娥本是豪爽之人,听她三番四次看轻自己,虽不争执,心下却着实不快,“她们都是名门望族之后,想也是大魏的一等二等之人,尚因知晓礼仪教化未熟,回去多加练习,却如何因为看见你才走。若是你与她们见面,按家族官品,不知道该谁回避才是。”说完也不理会潘外怜面色有变,对赛婇说道,“赛婇出门时让你冰的马奶茶该好了吧,出来这么久,我也热了,回去吧。”转身拂袖而走,再不理会后面的潘外怜暴跳如雷。
潘外怜指着英娥对身边的宫女语带气郁道,“紫辛,她竟敢对我无理,你去给我掌她的嘴。”
被叫紫辛的宫女轻轻说道,“小姐,暂且忍耐一二,待皇上册封之后,她的品位定在你之下,那时想如何责罚不行?现在若是闹开了,被太后知道了,反而不好。皇上此时不正在御花园等小姐去游玩吗?小姐将她羞辱之事告诉皇上,皇上必定厌恶了她,不是比现在打她的好?气了小姐身子,真真不划算啊。”
潘外怜听完紫辛的一番话,冷静了下来,伸手折下一支绿枝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跺了几下,对着英娥远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在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栽在我的手上,那时候你方知得罪我的下场。紫辛,皇上是该急了,走吧。”
紫辛看着英娥主仆二人的背影,暗忖了下,谄媚的笑道,“小姐这样便好了,王爷也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