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尘陌推门而入,宁王正与烈王寒暄。他见到满屋的礼品,思忖一瞬,便明白其中缘由,躬身向烈王行礼道:“烈王殿下,臣记得北陵临行前,烈王赠予的佳酿,直至今时今日还念念不忘酒香,不知能否再向烈王讨要几坛?”
“陌儿,对烈王殿下不得无理造次!”熠鹤年怒道,“见过烈王殿下,你就先退下吧!”
熠尘陌这几句话却引得烈王哈哈大笑,熠尘陌既然向他表明了忠诚,想来熠家的态度是支持他的,毕竟景玉轩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而已。
他转动大拇指上那枚夺目的玉扳指,“宁王,无妨!本王十分欣赏睿郡王不羁豪爽的性格!”继而走过去,拍了拍熠尘陌的肩膀,“这酒,睿郡王想喝多少,有多少!”
熠鹤年当然知晓熠尘陌在为他解围,可他不愿熠尘陌卷入其中,挡在熠尘陌面前,接下话道:“烈王殿下,快到午时,花厅已备好薄酒,请烈王移驾花厅。”
烈王笑看着熠尘陌,“睿郡王,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本王定要同你不醉不归!”他笑着,迈出步子走出了会客厅。
熠鹤年开口留他下来,虽是一顿家常便饭,那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如此看来,在其他人的眼里,他们之间默契地搭成一种特殊的关系网。
熠尘陌当然知晓景都的饭局从来不是一件小事,真正的意味不再于“饭“而在于局,更有甚是一场鸿门宴。
他走向百花厅的路上,思绪飘向北陵,与林云一起吃的每一顿饭,都吃得十分畅快。而今日这场饭局,更是一场较量与博弈。
宁王心思缜密,一顿饭,话里话外全是赞扬烈王德才兼备,除了安排烈王上座,甚至端上来的整份羊腿,亦是由烈王亲自分食。
谁分配食物,谁就拥有权力。此番动作,弦外之音无一不是支持烈王。
可烈王却不知晓,这只是宁王的一招捧杀之计,当景霖阳试探他的政治立场,他回答得十分得体,撇清了与烈王的所有关系。
熠尘陌一早就应了王润泽相邀,泛舟玉湖。送走烈王后,已是午后,他带着千勋匆匆赶去玉湖赴约。
林玥玫一身浅緑纱裙随着步伐飘荡,如碧波荡漾,缓缓从游舟里走了出来,“臣女林玥玫,见过睿郡王。”
熠尘陌一听林玥玫的名字,转头向王润泽投入是笑非笑的目光,走了两步,在他耳边低语道:“润泽兄,真有闲情雅致。只是佳人相约,倒还不忘兄弟?”
“如此清雅风韵之事是玥玫筹办多日的心血,只为答谢睿郡王当日出手相救的恩情。”王润泽说道,柔情似水的目光全系在林玥玫身上。
林玥玫娇容一笑,纤纤玉手拨动琴弦,盈盈目光不时看向熠尘陌,一曲《凤求凰》,意幽远细韵。
玉湖里,锦鲤伴着林玥玫的琴声,此起彼伏地翩然而起。
王润泽听得入了心,走到书案边,展开画卷轴,砚台墨香与烟笼霏霏相交蒙蒙,丝丝沁入心脾,浓墨溶入水中,在宣纸上作了一幅佳人抚琴图。
一曲完毕,林玥玫霞裾缓步,向熠尘陌和王润泽微微行礼,娇羞道:“王公子曾对睿郡王的文韬武略赞不绝口。今日玥玫有个不请之情,想请睿郡王献上墨宝,能为此画作题诗一首。”
熠尘陌冲着王润泽笑了笑,他当然知晓王润泽对林玥玫的心意,既然王润泽认定他是红娘,他便做一次月老之事。
他微眯双眼,大笔一挥,笔尖龙飞凤舞:白玉纤手抚琴弦,玉湖碧镜映佳人,分明曲意寄山水,郎君闻听晓冰心。
王润泽拿起画卷一看,果然是知己,懂他的心,连连称赞。
林玥玫笑靥如花,对画作上题诗的内容产生误解,以为熠尘陌知晓她的芳心。她小心翼翼地用绢绣把这幅画卷包裹起来,爱不释手。
王润泽见林玥玫如此珍爱这幅画作,又误解林玥玫对他也生了爱慕之情,他心中的爱恋更浓。
三人把酒言欢,直到傍晚,熠尘陌谢绝相邀去“仙人留”吃晚饭,才起身告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