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的馒头又被人抢走了,六岁的林云见到他蹲在地上,就把自己的馒头送给了他。
后来,林云经常帮他打跑欺负他的人,替他包扎伤口。林小六便只跟林云亲近,天天陪着林云。
那年林云正好六岁,就给他起名叫“林小六”。
“从小到大,我最亲的人就是你和将军……”林云呢喃自语,水雾弥漫了眼眸。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林云眼前。那年她五岁,得了一场大病,依稀记得林海从景都把她带来北陵军营。
林海告诉她,她的父母被山贼杀害,整个村子都被烧毁,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因为军营不得有女子出入,也就是从那天起,她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孩子”,无论严寒酷暑,刮风下雨,同军营里的将士们一起训练生活、学武练剑;除了林海亲自教导她,还为她请了各式各类的师傅,让她学了很多、很多……
林云天资聪颖,确实没有辜负林海对她的一番苦心栽培。只是,为了不暴露女孩子的身份,她只能一个人住在档案室……
虽然军营的生活艰苦,但是除了日常的军事训练,学习之外,她过得随性而自由。
没有父母在身旁陪伴林云长大,林海就如她的慈母与严父并举,对她一直都很疼爱与宽容。
一想到林海会被砍头,眼泪夺框而出。
林云久久没有回话,林小六感到奇怪,他将帕子放回头顶,故意傻傻地走到林云面前,看到她红红的双眼,急道:“我逗你玩呢,我心甘情愿被你欺负一辈子!”
林云用双手托着下巴,抬眼看着眼前高大的林小六。
十年光景,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不爱说话,被人欺负的林小六长成了英俊的男子汉。
在遇到危险时,挡在她的前面;在生病受伤时,给她做好吃的;平日里,陪她练剑;闲暇时,陪她看书……
有了林小六无微不至的关心,就像多了一个亲人在她身边,疼爱她、关心她,让她再也不会感到孤独。
这么多年了,她的外表一直都很坚强。
只在内心最柔软处,在林小六面前,她觉得自己可以任性,可以闹、可以吵、可以哭、可以笑……
林云心里暖暖的,这股暖流化作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怎么越哭越厉害……”林小六更着急了,不知所措在原地团团转。
“小六,若是我有不得以的苦衷欺骗了你,你会生我的气吗?会再也不相信我吗?”林云双眸起了水雾,看向林小六。
林小六蹲了下来,揉了揉林云的头发,郑重其事地说道,“傻瓜,你记住了,林小六永远只对林云好。”
林云看着林小六头上顶着帕子,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破涕为笑,“有你这个哥哥,真好!”
林小六怔怔站在原地,喃喃道:“哥哥……在你心中,我只是哥哥吗?
林云没有见到林小六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站了起来,踩在松动的地砖上,左右摇晃。
林小六伸出双臂,护在一旁,小心翼翼。
林云跳着跳着,一下拉住林小六的手,灵光乍现,“小六,我知道忽略了哪个地方,是地砖!”
她高兴地跳来跳去,将桶里的水泼了出来,洒向空中,尽情欢乐。
林小六见林云无忧无虑的样子,嘴角都笑开了,喃喃道:“你快乐,我就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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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林云与林小六配合默契,躲过了守卫,再次偷偷潜入粮仓。
林小六点燃火折子,两人匍匐在地上,借着微弱的火光,敲击地上的每一块地砖。
林云找到墙角边的一块地砖,虽然被厚厚的灰烬覆盖着,但是它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出它微微高出周围的地砖。
这一切,若不是她趴在地上细看,根本发觉不了。
林小六用配剑撬开地砖,果不其然,地砖下面竟有一条密道。
“小六,粮草肯定就是从这里被转移的。”林云拍了拍手,眉眼间显出睿智,迫不及待地欲跳下去。
“等等!你呀,平日里古灵精怪,可是做事太冲动了。”林小六眉头一皱,反手拉住林云的手。
林云吐了吐舌头,一脸的稚气。
林小六左手触摸下颔,思量道:“密道下面情况不明,通往何处不明,不如等我回去作好准备,明晚我们在行动。”
查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林小六做事向来比林云稳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她点了点头。
林云回到档案室,敲了大半夜的地砖,她累得瘫坐在椅子上,被汗水浸透的军衣,紧紧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
她瞧了瞧脏兮兮的甲衣,嗅了嗅身上的汗味,皱了皱鼻子,“出了一身的臭汗,全身脏兮兮的,若是去温泉里泡泡,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林云趁着夜色,骑着她的小鬃马向温泉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