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祖一发怒,狱卒再不敢吱声。
“他们几时走的?”
封无疾拍拍林念祖的肩,平静地问。
“刚刚走的……”
“不过,他们……”狱卒可能很奇怪这个问题,于是给出一个奇怪的回答,“不是他们,是……只走了林将军一人。”
“那裘军爷呢?”
“还在地牢那边呢!”
“不好……”
二人撒腿便跑。
下霖牢的台阶,通道外的铁门上赫然上着牢锁
钥匙还挂在锁上。
雷襄的牢门外,依稀坐着两人,在昏黄的光照下像个模糊的剪影。
不用,是死人无疑了。
“可惜,来晚一步。”
封无疾蹲在地上,定定注视着两具奇怪地组合在一起的尸体
这二人好有意思!
就像两个盘腿而坐的酒鬼
不,简直是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醉鬼!
他们对视而望的样子阴森可怖,圆睁的双目好似仍在相互责骂。
“我们没有来晚!”
林念祖沉声道:“来得早一点,就看不到魔针的杰作了!”
封无疾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到留在两具尸体咽喉上的红点。
他没有话。
连一个字都没哼。
就好像他等的并不是林念祖的这句话。
不是林念祖难道是死去的裘虎不成?
“你为什么回来找死?”
林念祖喃喃道。
他果然是对着裘虎的尸体轻轻问出一句。
滑稽的是,那裘虎虽然死了,居然还能用一张纸条回答他的问题。
“我是奸细!”
这张白色的纸条就贴在他的额头。
他是奸细,所以回来找死!
这回答简直挑不出一丝毛病。
奸细有了,谁又是凶手?
当然是狱官了。
另外一张纸条就粘在狱官的额头,同样是四个苍劲有力的黑字:
“我是凶手!”
“案子终于破了!”
封无疾站起身,长长地吁出一句。
“是啊,案子终于破了!”
林念祖没有叹气,他只发出一声苦笑。
“将军因何发笑?”
封无疾明知故问道。
“难道不可笑吗?”
林念祖笑得愈发厉害:“我若是告诉你最后破案的人不是官差,却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杀手,你会不会发笑?”
“会!”
封无疾也笑了。
“更要命的是,这个杀手还不是普通的杀手,而是下第一杀手!”
“当真是可笑的很。”封无疾道。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的眼睛迅速向黑暗的牢房瞅了瞅。
“让下最厉害的杀手对付最可怕的波月神教,这结果的确不坏。”
林念祖的眼睛也迅速向黑暗的牢房瞅了瞅。
“原来带出头颅的人真的是虎!”
封无疾又向裘虎的尸体扫一眼,那股神情不知是悲哀,还是鄙夷。
“可惜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念祖好似自嘲般的:“波月神教果然不同凡响,竟然送了一只老虎在我身旁!”
“真的是不同凡响啊!”
忽听一声苍老的嗓门幽幽道:
“犯人也是人,可惜总有人不把犯缺人,居然送两个死人在犯人身边睡觉,底下岂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