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法渡禅师后面所言:
你道那碎石是什么?乃佛门至宝舍利也……
就这一会儿工夫,座下法渡禅师突然停止诵经,他大喊一声:“圣女快念咒呀!”
“什么州?”我一慌,把“咒”听成了“州”。
“你就记住一句就歇锅干归王得亲八。”
于是我把这句话大声复述出来,至于什么意思却一字不懂。
我还在卖力喊:“锅干归王得亲八……”
法渡禅师又一挥禅杖,“遮日!放纱!”
话音刚落,一面黑纱自西向东,就像奔腾而过的波浪,瞬间遮没屋顶,院子里随即一片昏暗。
本想问问是什么情形,看那三个和尚又在一本正经地念经,只好静下心,直把那一句怪话念得口干舌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车轮滚滚的声响,仿佛自远处开来一列疾驰的火车,坛上诵经念咒之声骤停,只听法渡禅师轻轻道:
“来了”
不过顷刻,原本晴朗的空突然飞沙走石,黑色的沙尘仿佛从四面八方漫卷而来,逐渐在法坛上空形成一个漏斗形状的“漩伪,那“漏斗”的底子有烟囱大,旋转的样子有如龙卷风的“风暴眼”,顺着风眼涌出一股一股的黑雾……
“降妖鼓起!”法渡禅师挥一挥禅杖,大吼一声,“觉慧觉敏,诵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最后十句,金刚驱魔舞师出场!”
法渡禅师一手执杖,一手持经,威风凛凛立于坛前,他双目紧盯着那股愈变愈浓的黑雾,嘴巴里高声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奇特音符。
既而,不知从哪里冲上来两个彪形大汉,每人握了一柄鼓槌,震动地地敲起大鼓
六个头戴五颜六色面具的舞人几乎和鼓师同时登台,他们身子扭曲,张牙舞爪,每人手中还举着一面色彩各异的三角旗子,他们围着圆坛,跳起毫无节奏和美感的奇怪舞蹈。
刚开始,那黑雾还没有明显的形态,在空中如一条盘绕的巨蟒缓缓游走,但随着由“漏斗”里吐出的黑雾越来越多,那狂蟒的样子愈发丰富起来,慢慢的,那蟒头倏忽变成一副妖魔的嘴脸,倏忽又变出一张狞笑的可怕面庞且张开巨口,迅如闪电地在法坛上乱撞,还在念念有词的我,早已被吓得软作一团,不知身在何处……
“快,放红砂!”
法渡禅师一手举杖,声嘶力竭地喊。
话刚落地,一声炮响,震得大地都颤了三分,一片血红的大雾果然洋洋洒洒弥漫开来,迅疾渗入了黑砂,那大蟒却愈加疯狂地飞舞起来,一名面具舞者被它轻轻一触,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哀嚎着飞出了法坛。
眼看红砂也奈何不得那恶蟒,反被气势正盛的黑雾一点点蚕食,又熬过三五分钟,坛上的舞者已被巨蟒撞下四人,连我都数度遇险,不是那些舞者拼死救护,早被扫下神坛了。
不过终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在“大厦将倾”的危急时刻,忽见法渡禅师脱下袈裟,猛地冲向那黑雾不绝的“暴风之眼”,他用尽浑身力气喊出最后四个字:
“收网,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