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养了几头奶牛呀?也叫见效了。”
“可不是嘛,问题就出在资金上,要是有足够的资金扶持,把规模搞大些,那样的话,产值就可观了。”
“那是南亭,这是济塬,地域不同,环境有差异,投资取向必然不同,你说是不是呀?孙总。”
“那也不一定非要在土质改良上做文章呀,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孙超圣直接亮明了自己的观点。
庞耀宗干咳了几声后,说:“你好像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那就是持续发展才是根本。就拿陵坊农场来说,一旦终止了改良开发,那就意味着前几年的投入白费了。真要是那样的话,咱可就成罪人了,不但没法跟下属单位交代,也等于打了省公司,甚至总公司的脸,你懂我的意思了吗?孙总!”
这顶大帽子虽然有点沉,但孙超圣没有理睬,反而步步紧逼,“庞总,您指的是陵坊农场之前的那个项目吧?据我了解,这边真正知情的人也不多,只有高志远去做过几次实地考察,也许他能把具体情况跟您汇报一下。”
“你说高?”
“是啊。”
“好啊,让他给咱们介绍一下不就行了嘛。”庞耀宗爽快地答应下来,毕竟高志远是他多年的老部下,相信他一定会察言观色,道出自己的心里话来。
然后,当高志远一步踏接待室的瞬间,庞耀宗明显感觉到此高志远已非彼高志远了。
往日那副木讷的表情竟然荡然无存,就连跟他打招呼的表情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见一丝笑容。
高志远坐在了庞耀宗对面的沙发上,在得到了孙超圣的授意之后,便侃侃而谈起来。
他有理有据地分析了陵坊农场一带的地质结构,又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土质改良的盲目性,最后陈述了自己的观点,那就是陵坊农场的土质改良项目毫无价值可言。
庞耀宗实在忍无可忍了,高志远的话音刚落,便不无讥讽地反击道:“小高,高志远,我这才走了没多久,你就进步了,并且进步还不小呢!是啊,听上去是一套一套的,可应用到实际中能行得通吗?”
高志远平静地说:“庞总,我这就是切合实际的经验之谈,没有半句敷衍之言。”
“这也叫经验之谈?”庞耀宗冷笑一声,说,“我看还是改不了纸上谈兵的臭毛病,你们文化人就这样,好做表面文章,虚妄空泛,不切实际。说白了,这是不负责任的态度,极有可能毁掉毁掉一个农场的发展。”
高志远面露窘迫,极力克制,不想回应。
一瞬间,接待室里的空气凝固了,变得粘稠起来。
这正是孙超圣想要的效果,他看看庞耀宗,再瞧瞧高志远,心中窃笑不已:高志远这个小子还真是好使,他这么一阵连珠炮,自然而然就站在了庞耀宗的对立面,无形中算是把自己给解脱了出来。
但他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顺着高志远的思路步步紧逼了,那就等于把庞耀宗逼上了死角。
庞耀宗毕竟是上级领导,无论如何该给他留点脸面,惹毛了说不定他能干出啥事来。
想到这一层,他干脆和起了稀泥,说:“庞总,咱们这算是座谈会,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所发言论仅代表个人观点,至于具体事宜嘛,还有待于正式会议上拍板定夺。”
庞耀宗扭头看着他,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来,你压根儿就没拿着当回事了?”
“庞总,您上来不也说只是谈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