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耀宗是省公司的副总经理,又具体分管济塬市分公司,但孙超圣对他并不怎么待见。
调过来后,几乎从未主动登门拜望,少见那种下级对上级的卑躬屈膝。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好像跟姓庞的之间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似的,疙疙瘩瘩,不对付。
这层屏障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仔细回味一番,大概是因为庞耀宗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打眼就知道他是个奸诈油滑。满腹坏水的主儿。
并且很快便得到了证实,此人不但善用心机,还媚上欺下,面对官职比他高的,总是极尽吹捧之能事,恨不得双膝跪地。
而面对下级时,总是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时不时的还横眉冷对、指指点点。
最让孙超圣反感的是那次宴会上,他竟然当着几位领导的面大放厥词,说自己是他的接班人。
虽是实情,可孙超圣听了却不舒服。
妈了个巴子的!
这不明摆着是在压制别人抬高自己吗?
接班人是啥?
那可是要小一个辈份的。
说白了,不是儿子,便是孙子!
但碍于当时的场合,孙超圣表面上没有丝毫流露,还强装笑颜地说:“是啊,我接了庞总的班,得了块风水宝地,谢谢庞总的承让了。”
在场的其他人竟然是啊是啊的颔首附和,好不肉麻。
孙超圣就像吞下了一只活苍蝇,吐不出,咽不下,龌龊得要命,暗自骂道:庞耀宗,你这个老混球,看你那个德性吧,迟早会落马栽跟头!
其实孙超圣这样恶毒的咒骂,并不仅仅是为了出口恶气,而是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并且预感很快便得到了证实,交接程序结束后,他察看了有关账务,发现了许多疑点。
紧接着,又有几位内部职员暗递谗言,说他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自己刚刚上任,不可能急于去攥前任的小尾巴,更何况他现在身居要职,老虎屁股绝对摸不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明哲保身之道。
但这一次,庞耀宗突然对开发项目表现出了热情,难免不让孙超圣生疑,他会不会是在为李大康化缘呢?
难道他们关系密切,暗中交好,或者是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难怪陵坊农场年年有资金扶持,这其中会不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
想到这些,孙超圣拨通了高志远的电话,直截了当地问他:“老高啊,去年陵坊农场的那个项目,一共划拨了多少钱?”
高志远支支吾吾着:“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啥?”
“我只做了几个报告,其他就不知道了。”
“报告里没有具体数字?”
“重要的数据不让写,空在那儿。”
“那最后是谁定的稿?”
“一般情况下都是刘主任。”
“刘玉峰?”
“是,他完善之后,签字上报给省公司。”
孙超圣稍加沉吟,接着说:“明天庞耀宗来咱们公司召开座谈会,你也一起参加。”
“嗯,好,好的。”
“高志远,你记住了,该说的大胆敞开来说,用不着畏畏缩缩,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因为你是知情者,不但多次参入考察,还做很多次报告书,你的话最有说服力,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孙总,我一个小职员,那种场合下跳出来唱反调,合适吗?”
“高志远,你怕了?”清华qhxs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