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眼睛底下的猩红愈加明显,难道是时间把她变成这样,是荣华富贵迷了她的眼吗?
其实不是,容池一直知道,她爱自身胜过一切,南敏原来只是青楼的妓子,后被容瑭看上了养做外室,容池的出现出乎容瑭的意料。
因为容瑭以为南敏进了青楼已经喝下了绝子汤,容家原先也是在自己老家那里出了名的书香门第,容瑭与妓子生了儿子,容瑭就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
容池曾经好多时候劝自己忘记掉的,假装自己不在意的事都涌上了心头,这个母亲会让他熬夜早起起来绣帕子荷包,换了的钱买胭脂首饰,零角拿来给他买糖吃。
这个母亲会让他冬日里泡冷水,生病了引来父亲看望,再哭诉自己屋里用度受克减。
……
他大概只把她喂他糖吃,给生病的他擦汗的记忆给美化。
当幼小的自己晚上不得安睡,绣荷包绣的困得不行时,她拿绣花针来扎他,她自己却睡下。
当他幼小的提不起水壶时,洗澡水却需要他自己烧,当他不小心打翻热水壶烫伤自己时,她却怪他摔坏了水壶,放任他身上的烫伤不管。
还有冬日里的冷水澡,那是外面都开始飘雪的季节,他被剥光了衣服,一盆一盆冷水往身上浇的痛苦。
她总是温柔的满意的看着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他总是相信并告诉自己天下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只有在矛盾冲突面前,她的本性才会被放大,“为你好”三个字就显得无比可笑。
“容池,我且问你!你去不去丞相府认错?”容瑭板着张脸,那张容池与之有三分相似的脸枯板严肃,还隐隐放出压迫的官威。
他甚至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急着把过错安在他的身上。
“不去!”容池坚持。
当他话音落下,周围的一众人看他的眼神转变成十二分的厌恶。
“好!”容瑭动了气,“来人,给我上家法。”
没有人上前为他说话,那些他从小分外照顾庶妹们,更是躲在自己小娘的身后,恨恨的看着他。
容池好似没听见一样,眼睛都没看过他,扫了众人一眼,定定的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的母亲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