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将离脚的锁链猛地被劈开。黎桑凤钰将剑干脆利落地收回剑鞘,准备将将离带走。
从远处飞来的白饵,一把将这个偷袭将离的女人推倒在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喘息声。
还没等倒在地的黎桑凤钰反应过来,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鞭子声!
将离和白饵眸中一寒,知道此事不妙,而风人的身影此时已经在转角处闪现。
白饵眼里扫到那个大笼子,旋即拽起笼子,猛地盖在黎桑凤钰身,随后便坐了去,死死压着。
与此同时,将离也索性席地而坐,断开的脚铐藏得严严实实。
“你们在干什么呢?”
巡查的风人脚步飞快赶到,眼前的两个囚奴竟然淡定地坐着。
白饵和将离忽然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想好理由。
“赏花。”
“赏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答案仅有一字之差,区分度高得不能再高。
这两个囚奴是把他们当傻子吗?对,他们就是傻子,风人好像也懵了。
“……”
可能是招牌动作已经养成了习惯,风人二话不说举起鞭子准备往二人身抽去。
“你们竟然在偷懒!都不要命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白饵望了望,原来是王福,这家伙果然还是回来了。
“你们两个蠢货,找死吗?还敢在军爷眼皮子底下偷懒?舒服日子过惯了?嫌命太长了?”王福两个吃人的眼睛从将离瞪到白饵,然后再转向风人,两道眉已经弯下来,“军爷,这两个蠢货何须烦扰您动手,小人替您教训便好。”
王福唯唯诺诺地伸出手,将风人手中的鞭子小心地放在手心,细细盘好,又抬头望了望天:“军爷,此刻乃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这块地不能遮阴,咱换个地?”
风人亦跟着王福的视线,抬头往天看了看,好像也不无道理,于是收了鞭子,接着往前走。
见到风人走开了,白饵捏着的手心也渐渐松开,王福讲的是什么鬼话?这数九寒冬天气本就冷得人,谁不希望沐浴暖阳?他说出这话时,白饵差点要晕过去……还好那群风人刚才就被他俩弄晕了,好险,好险……
王福拉长着脖子,圆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风人一点一点走远,这内心亦是格外的爽,没想到风人竟这么给他面子,他的身份好像忽然之间直接升了一个档次。不过更爽的是,方才借机骂得白饵和将离一个屁都不敢放,总算是解气了……
将离看了眼白饵,眉头一挑,白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空寂的时光里,二人相视点头,趁着王福还没回头,将离拉着白饵的手飞逃而去。
听到脚链声,王福头一转,两个人居然跑了!眼前,一个笼子突然弹了起来!
王福吓了一跳,更可怕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地爬了起来,整个过程就像在看一个大变活人的戏法。
黎桑凤钰恼怒的眼睛茫然地环视着四周,她要找的人居然都不见了!
“姑娘,你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王福贼溜溜地看着她,这女子的姿色仔细一看还真不错。
黎桑凤钰再寻无果,心里突然蹦出了杀人的冲动!
忽然,她走了。王福本想伸手阻拦,看着她离开时凄厉的神情,又怯懦地将手收回,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婆娘,是个狠角色。
风尘府。
风尘府的大门被人轻轻拉开,门外丝竹之声隐隐传来,靡丽曲调此起彼伏,诸色乐器齐响,杂以歌声缭绕其间。此时方是申时,清波坊已经是一片热闹景象。
清波坊的路面极为宽阔,一直沿着东西方向各自铺展开来。此时车马出入极多,车多载有盛装佳丽,各色发髻步摇让人眼花缭乱,就连被车轮碾过的尘土都带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她们都是当地一些贵胄的千金,每天在风尘府来来回回的轿子数不胜数,其中有一半都只是为了能够伺机看府中的主人一眼。他们为了出类拔萃、与众不同,个个费尽心思、想尽法子。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自诩貌比潘安的男子,他们一个个打扮得妖冶动人,风骚绝代,那些女人看了要么忍不住春心泛滥,要么掩面而妒、自惭形秽。因此,这里也时常出现这样的盛景:锦绣华服延绵十里,宛如一片春季的花海,生机勃勃,璀璨动人。外面的人都在传,清波坊已经提前步入了春季。
忽然,莺莺从门内走出来,裙摆熠熠如雪,更似月光倾斜流泄,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不施粉黛。与那些珠光宝气的人相比,莺莺倒像是一股清流。
泛滥的春色每日如流,已经没有任何新鲜感可言。莺莺收回视线,抬眸往东面的官道望去,时间刚刚好,她要等的人来了。
一顶与众不同的轿子轻轻落下,轿子坠着的金色流苏随风飘扬,轿子里走出来的是漠沧太子漠沧无痕,旁边阿信亦相随。
莺莺和两个守门的侍卫作了礼,作完礼后,往日的莺莺此时已经退在一旁,恭迎太子殿下入府,然而今天,她却立在原地,没有作任何退让。
阿信见状,急忙使眼色警示她退下,莺莺向来知礼数,懂分寸,今日……
莺莺没有在意阿信的眼色,只是屈着身子,朝太子殿下道:“太子殿下,今日我家公子无意见客,请回吧!”
莺莺疯了不成?这世还没有人敢让太子殿下吃闭门羹,阿信刚要发话,漠沧无痕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