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燃此刻多需要他的一个解释啊。

“陆总——”她突然凑近他：“今天是我们结婚第一百天。”

陆淼并不诧异，这也是他今天放下工作匆匆忙忙自川州赶回来的原因。爱的你死我活的那段时间，她就说过希望以后的每个纪念日都有仪式感。

分开的这些年，每到特殊的日子，他都会坐在窗前望着祖国大地所在的方向久久失神，想着她会在做什么。

如今，终于不用像座望妻石。

他生怕被发现眼里藏着的艰涩回忆，用夹菜的动作转移视线，好像只是随便地问一问：“想要什么礼物？”

“公开我们的关系。”

如今，应巧问她住在哪里，她都要像做贼一样支支吾吾半天。更不能随便让朋友来家里玩。

“除了这个呢？”

她笃定非常：“没有别的。”

“陪我一晚。”

蛤？

程燃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她想的那个，红着脸确认了一下：“陪你……睡……一晚？”她还特意加重了其中一个字，生怕对方没理解。

陆淼突然抬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车里，办公室，还是岸阳公寓的？或者，就在楼上？你随便挑！”

车里？回国那天。

办公室？她主动出击那次。

岸阳公寓的卧室？她问他们还回得去吗。

楼上……还未有过……

程燃的后背渐渐发凉，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一直相信陆淼依然爱着她的信心开始动摇。难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那一纸结婚证单纯是为了报复她？陆淼不至于闲到做这些，除非他真得恨她。

程燃破罐子破摔：“抱歉，陆总，我技艺不精，无法和让您乐不思蜀的艾米丽小姐相比，我想您更喜欢她陪您睡！”说完起身上楼。

陆淼看着她渐渐上升的背影，明明后悔莫及，却还是嘴硬道：“多亏陆小姐提醒，我不该让艾米丽等太久。”

滚！

程燃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王八蛋，老娘再对你抱有幻想，老娘就是傻逼！”

耳朵却是竖着听楼下的动静。

先是一阵可闻呼吸的安静，接着是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她听到罗姨问陆淼饭菜合不合胃口，对方回答的声音很轻，听不真切。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知道是罗姨还是那个人。

她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脚步声先是朝着书房的方向消失，不一会儿又出现，转入她卧室隔壁的更衣室。

程燃自行打脸，穿上拖鞋，化身傻逼，直冲进更衣室，拉住陆淼穿了一半的上衣：“这么晚了，换衣服去哪？”

“你看我问的这是什么弱智问题，对，我TM就是一个弱智。”

原本已经扣到第三颗的纽扣被扯到只余两颗，陆淼被突然闯入的程燃惊到，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就又被她气急败坏的自嘲击中了心底的柔软。

他索性不管衣服如何，深情地望着她，唤：“程燃，我一会就要走……”

程燃以为他真要去找艾米丽，忍泪转身，却被他拉进怀里，感受到背后结实的温暖，和肩上抵着的下巴，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疲惫的男性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