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松泉渡最是怡人,天朗气清,白云万里,江面上也是风平浪静,潮平水阔,要渡江的人们都趁着这样好天气赶来坐船。因此,这天正是松泉渡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各路人马往来,熙熙攘攘,连渡船都增加了两条。
与往年不同,今年的松泉渡除了热闹以外,还多了一道美丽风景。
从今天一早开始,在离渡口不远的江边石台上就立着一位抱着琵琶的紫衣女子,她静静地看着江面,一动不动,紫色的外褂纱衣却在江风中飘飘荡荡,像是断线的风筝。
她已经站了整整一个上午,有很多好奇的男子想近前探望,可每次走到一半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折返,没有人能靠近她,她就像是一幅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女图,寂静而神秘地挂在那里,等待着她需要的人。
严霁和范子舟从醉风谷出来之后,被结界传送到当初那间破庙边的树林里。
虽然十分疲累,却一刻不敢耽搁,先到破庙内查看一番,发现里面有几个火堆,都是新燃烧过的,心里略感安慰。估计王全和苏姑娘应该在这里待过,可见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现在人不在破庙里,会去哪里了呢?
两人想了想,觉得在渡口边的几率比较大,于是又急忙往江边赶去。
刚出庙门,迎头就碰上了带着小粉出去抓野鸡的王全。
王全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哇!”一声竟哭了,也顾不得手上还抓着小粉,将它往地上一扔就灰头土脸地扑到范子舟身上,一把鼻滴一把泪的:
“公子啊,你可回来了,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丢下,呜呜呜……公子啊……”
范子舟只觉得眼前有一大群乌鸦飞过。
见王全越哭越不像样,范子舟赶紧将他拉起来,小声道:
“你干嘛呢,没看到有人吗?平时家里是怎么管教你的?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
王全摸了摸眼泪,一脸的委屈:“公子失踪了这么久,我都担心死了,又不敢回去告诉大人,怕他也跟着担心,您父亲要急坏了身子我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您说我能不哭吗?”
范子舟哼了一声,斜眼看着他:“你是担心他急坏了身子呢,还是担心你自己的那颗猪脑袋?”
王全忙咧开嘴,干笑两声,谄媚道:“看您说的,这颗脑袋您要几颗都能随时拿去,我王全的忠心是日月可鉴的,这几天我一个人真是孤零零,吃不下也睡不着,一有时间就……”
“你是说你一直是一个人吗?”范子舟忙打断他,“苏姑娘呢?”
王全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摸着脑袋问:“苏姑娘难道没和公子们在一起吗?我抱着小粉被卷进漩涡之后,又被江水冲到了岸边,上来之后每天都在沿江边寻你们,一个人都没看见,就这两天才想起会不会是冲到对岸去了,所以正准备要渡江去呢!”
严霁皱了皱眉:“看来我们要立刻到对岸去看看。”
“这是……严公子?”王全一脸的不置信,终于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可要不是听他说话,完全看不出这位俊秀的少侠竟是严霁。
“怎么您的脸……”王全的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苹果了。
“啰嗦什么,快走吧,有什么想问的等找到苏姑娘再说。”范子舟一脸的不耐烦,拖着他就往渡口跑。
此时渡口比之前又更热闹了些,因为人们看到那紫衣女子不知何时竟从石台中间走到了石台最边缘,整个人在江风中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似是随时要掉下去。
人们这才惊觉,莫不是这女子想要跳江?
许多好事者已经向石台边围了过去,之前的阻力也不见了,只是石台较高,人们一时也难爬上去,大家就都在台下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