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我们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娼妇!”
凤骏虽然从军多年,无有成绩,但是仗着自己有个异姓王的哥哥,想来备受尊崇,今日却在御前丢尽了颜面,正是羞恼异常。
凤若瑶姐妹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辩解。
“瑶儿,你向来恪守礼节,今天这事是怎么回事,你说。”
凤若瑶先是磕了一个头,方才开口:“今日宴席上,摄政王与锦心婚事大定,本来大家都好言祝福。没想到,妹妹却妒恨锦心得嫁高门,出言讽刺,偏偏还让锦心听去了,我怕她见怪,更怕开罪摄政王,少不得要当众斥责妹妹几句,不曾想妹妹却负气离去。”
凤骏听得这个不孝女居然敢当众编排摄政王,又惊又怒。惊的是摄政王若有心打压,自己只怕官途休矣;怒的是这个孽障竟然这般愚蠢张狂,惹是生非。
当即一个茶杯砸在她头上,凤若曦顿时头破血流,委顿在地,掩面哭泣。
凤若瑶忆起今日情景,也气得落下泪来:“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向来与她交好的孙尚书家的孙二小姐来寻我,说,说。”
凤骏耐心全无:“你倒是说啊,结巴什么。”
“说曦儿妒恨锦心的亲事,又打听到太子还在孙贵妃的寝殿,非要去自荐枕席,妄想上位太子妃!女儿有恐凤家女眷名声有失,这才赶了过去。没想到我刚刚到贵妃寝殿内,就听到皇上他们过来了,情急之下只能拖着妹妹躲在了屏风后面。”
凤骏听到这里宽慰了一些,至少这个嫡女还是知书达理的,想到自己平日里素来偏心嘴甜会来事的庶女,内心一阵惭愧。
“没想到妹妹已经疯魔了,自己现身不说,还戳穿贵妃娘娘为她寻的借口,口口声声说和太子两情相悦,要皇上成全,这才有了后来的事。”说到此处,想起自己这般情境下嫁于太子,很可能被太子记恨,处境凄凉,顿时泣不成声。
凤骏此时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庶女,想到太子此番在御前大失颜面,少不得要记恨将军府,若是日后登基,只怕是阖家性命都要交代了。
“孽畜,你还有什么话说!”
凤若曦此时满脸的血水泪水混在一处,狼狈不堪,待反应过来,赶紧跪着爬上前向凤骏解释。
“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孙潇潇,是她说大家都知道太子喜欢凤锦心,现在凤锦心要嫁给摄政王,他又被皇上斥责,一定伤心极了。她说她听小邓子说太子在孙贵妃寝殿,让我去宽慰一二,太子感念我的好,一定会和我交心。”
“她说我明明样貌品行出众,却因为庶女的身份,一直被凤锦心和阿姐踩在脚底下,太憋屈了。说只要我能做上太子妃,就能扬眉吐气,以后便是我为尊,她们为卑。”
“父亲,女儿只是不想一直做一个卑贱的庶女啊!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姨娘生养的,我就要处处不如人,一直被人践踏!”
凤骏再也听不下去,狠狠一巴掌打得她半边脸都肿了,嘴角渗出了血。
“蠢货,那孙潇潇是在害你,你常常欺辱她,她如何会对你推心置腹。庶女就是庶女,皇家门第高贵,若不是今天太后有意息事宁人,别说是你,便是你阿姐,也是高攀不得的。今天若不是你阿姐在,太子也不想把事情闹开,拿她做了幌子,怕是立时三刻就要灭了你的口。”
“为父看在你出身不好,平素已经对你多加照拂了。你向来浅薄张狂,为父念着你是庶女,日后前程有限,多番纵容,不曾想却害了你,纵得你无法无天,竟敢肖想当今太子。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你嫡母教养你,便是往常日子艰难些也不至于到今日这个地步!”
“罢了,多说无益。太后今日意思很明显了。她若是罚你一顿,发送回来,反而是有意放过你。但是她让为父处置,那此事便是不能轻了。”
“为父今日就将你逐出家门,日后你是沿街乞讨还是流落风尘,都与我凤家无关。来人,把她丢出去,要丢到显眼的地方,让大家都知晓此事!”
初春的阳光极好,暖而不炽;百花齐放,连微风里都带了一丝甜意。
凤锦心于院中修剪新栽的一盆赤色蔷薇的枝叶,想起那日上官华年来寻她时说的那些话,若有所思。
三日前上官华年入府拜见庆王,昔日上官华年初入沙场,当时还不是庆王的凤翼将军见他天资聪颖,甚是喜爱,亲自调教多年,二人师徒情分深厚,只是朝堂党羽之争太多,此事未曾与人知晓。
那时年仅五岁的凤锦心,是常常见到上官华年的,上官华年还曾经拿着兵书给她启蒙。只是凤锦心当时年岁太小,岁月漫长,早已忘记了。
上官华年拜别庆王之后却又折返,偷偷溜进了祠堂,见到了被罚跪的凤锦心。
“王爷深夜造访,不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