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可是你出的,我只是个跑腿的,怎么却说我有手段,自然该是我的王妃玲珑心思,算无遗策。”
“上官朗倒是行事果断,慌乱之间依然可以做出最有利的抉择。”
“是啊,将军嫡女,怎样也好过生母卑贱的庶女。”
凤锦心抬眼:“王爷可后悔了,心儿的温婉贤淑不过是表象,内里却是这般锱铢必较。,凤若曦不过嫉恨与我,闲话几句,我便要她落到这般惨境。”
上官华年笑意缱绻:“心儿什么样子华年都喜欢。华年此生,都不会后悔选择了心儿。”
凤锦心不习惯这样直率的表白,忙转移了话题。“到底是王爷有面子,我不过是与孙小姐闲话了几句,怎比得上王爷,连孙贵妃都能使得动。”
上官华年轻笑:“贵妃身边陶女官,是我的人。我不过让她对孙贵妃说你听闻她手中有幅凤穿牡丹织锦,甚是喜欢。她儿子开罪于我,又惹怒皇上,她想着弥补一二,再正常不过。”’
“倒是心儿,不过动动嘴皮子就让尚书之女做下这般险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她二人同为庶女,凤若曦占着与我庆王府有亲,嚣张跋扈,多次与她难堪,早已不睦。且她与曹将军嫡子有私,二人情谊深厚,但身份上却是有些勉强,且尚书夫人向来苛待庶子女,怕是难以成婚。我应允她,不日便由王爷出面,促成这桩婚事。”
前世这位孙二小姐是与曹大公子为妾,却由于夫婿太过宠爱,被正妻暗害至死。曹大公子悲痛欲绝,没两年就跟着去了,临死前以善妒之名休了正妻。当时满城皆知。
上官华年嘴角上扬,笑意更浓:“心儿如何知道,华年一定会答应此事。”
凤锦心一脸胸有成竹:“若是王爷不答应,我便去求我父亲,父亲心慈,我将她二人的苦楚一说,定会帮忙。”
“心儿,你放心,我说过的,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所以你尽可以以我的名义行事,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拂你的意。”上官华年握住凤锦心的手,柔软滑腻的纤纤玉手,握在手心更显娇小玲珑。
“心儿,我们已经定亲,你就不要再喊我王爷了,唤我一声华年,可好。”
“这般于理不合,到成亲后吧。”凤锦心还不习惯他这样的亲昵,却也不动声色,既然应允了嫁他,夫妻间的亲昵就是本分。
上官华年却片刻便松了手,只是静静地望着凤锦心,眸色深邃,似有无尽深意。
这一夜凤锦心难得地一夜好梦,全然不似旁人一派风起浪涌,彻夜无眠。
早春多雨,微醺月色下更显朦胧。
上官朗跪在寿宁宫门口已经足足一个时辰,发梢锦衣都已湿透,青砖上的湿寒之气刺得膝盖生疼。
“太子,进来吧。”女官终于来传话。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吗?”太后端坐于高堂之上,保养得宜的素手划着茶碗边的碎花。
“朗儿愚蠢,为人算计,让皇祖母失望了。”上官朗今日遭受了太多打击,声音里满是疲倦和悲凉。
太后见他这般凄惨,不免也心软了几分,让人赐了座,方才继续与他说道。
“朗儿啊,你既千辛万苦爬上了太子的位置,就该用心守住它,把握能把握的,放弃该放弃的,知道吗?”
“皇祖母知道你爱慕锦心,但她已经是华年的人了。你要知道不仅是你,便是皇祖母和你父皇,都不足以与他抗衡。你若不能释怀,只怕这太子的位置,你是坐不久的。”
“朗儿知道,朗儿今日冲动了。”
“凤骏两个丫头下作,算计了你,偏生今天又撞在摄政王眼里,瞒不过去。也罢,你立即娶亲,就算是对他表个态,也算得宜。”
“凤若瑶那丫头,你就先收了她,若是有什么怨恨,夫为天,丈夫要为难妻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祖母说的是,朗儿听祖母的。”上官朗面无表情,依旧是那样悲凉的语气。
太后知道他心里难过,也不再多言,宽慰两句就让他回府休息了。
上官朗回到府中,看着厢房内依然挂着那副画,他所描绘的霓裳羽衣舞,开始狂笑不止,笑到狂咳不止,待到停下早已满面泪痕。
他忽然将画撕的粉碎,又将目之所及的物品悉数砸烂,手指关节磕出了血也不自知。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
琼窗梦醒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