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个?”
一个衣着暴露的红发女人惊呼一声,眼里露出贪婪之色,她接一次客也不过十个铜币,而且是一整晚的时间。
苏易没有再度说出刺激性的话语,众人微微有些失望。
这时牌桌那头一直沉默坐着的,一个留着光头,穿着相对整洁些的男人嗤笑道:“我奉劝你别找他的麻烦,有脑子的人可都明白,实力与体型没什么关系。”
开价三十个铜币的壮汉舔了舔嘴唇,反复打量着少年这具单薄的身躯,实在想象不出这具躯体里,能藏有什么战斗力,壮汉心底再次涌出一股火热,他蓦地狞笑一声,闪电般探出粗壮的手臂,就要擒住苏易!
在荒野上,当猎物的价值高于他所能承担的风险时,他的判断就是毫不犹豫地行动!
围观众人瞳孔骤缩,惊道好快!
“啊——”
没有如预想中少年被扼住脖子拎起的场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们连眼珠都惊掉,几乎在壮汉手臂探出的一瞬间,黑色斗篷里更快地探出了一只纤细了一倍不止的手臂,精准无比地扼住了大汉的手腕。
如蛇吞象。
随后响起了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声,看热闹的拾荒者们收去了眼中的戏谑和嗜血,转而是一阵心悸,就在他们眼前,大汉粗壮的臂膀被扭麻花一般卸去了关节,他们甚至看不清,手腕处和手臂处的关节是怎样在一瞬间同时被卸去的。
只有光头男人注意到,大汉的手腕处多出来五道指印状的深色淤青,并且还在不断肿胀,这说明双方的力量根本不在同一个等级。
软塌塌的蒲扇大掌被小了一号的手掌握住。
“饶命,别——”
无视了大汉的求饶,苏易面无表情,手上再度用力,大汉的额头上登时涌出一股又一股汗水,他脸上再无贪婪和急色,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狰狞,那一瞬间手上传来的巨力,不仅摧毁了他的防御,更让他心底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意,他嘶吼着求饶道:“饶了我,求你......”
在他恳求的目光中,那只犹如恶魔般的手掌终于放开了他。
当众人再次将视线转移到苏易身上时,他已经走开,任由这壮汉踉踉跄跄着跑了出去,在一个表明了自己身份的小柜台处缓缓坐下。
他脸上的黑色斗篷不知何时拉得更紧了些,已经很难再看出什么。
这时众人才惊骇地明白,为何那胡茬男人要提醒这壮汉一声,这少年分明是这赌场的把头。
把头是赌场里的黑话,绯月人尚武嗜赌,为了防止有人出千,或是阻止不必要的流血争斗,赌场通常会安排一个深谙此道,同时又不乏实力的人来维护秩序,也就是把头。
苏易,就是永成赌场的把头。
拾荒者往往自称为荒野上的冒险家,他们居无定所,来往毫无规律,今夜在黑角城落脚,明日说不定就离开了西流领,这也难怪众人中,只有那光头男人认得苏易,想必应是黑角城的居民了。
吧台处的酒保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擦拭酒杯,似乎对这一幕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