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锐回到小楼时,一家人正在看吁婷的画。他偷偷把吁婷的随笔本子塞进外套后凑前。
“姐,你真是无师自通吗?”虽然这世有天才存在,可孟嘉锐仍无法相信天随随便便就掉了个天才到他家里。
“吁婷从小画画就好,当时他们美术老师要我把她送到市里去拜师,还说村没有一个人能教得了她呢。”
田亚文说起女儿的过去,自豪油然而生。
吁婷害羞地抓起两个辫子挡住脸,却没挡住扬的嘴角。
孟志诚随手拿起最底下的一副画,眉头皱了皱,嘶嘶两声:“这场景,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孟嘉锐也觉画的满满金灿灿的油菜花似曾相识。
孟强乐呵呵地开口:“这是以前的云顶山庄,”他仔细打量着画:“应该是开荒没多久吧,当时一到春天就满地都是油菜花。”
孟志诚突然咽了咽了口水,手指向画油菜花中的两个孩子。那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的背影,小女孩高一些,她拉着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的另一个手里抓着一个红色的纸风车。
孟志诚抬头看向孟吁婷,迎了她盈满期盼的眼:“这个是我?!”
吁婷咧嘴笑了,用力点头,两个辫子跟着晃荡。
神经大条的孟老二突然觉得嗓子有些难受,他轻抚画两个背影:“我好像有点印象,这个风车是姐姐给我做的。”
吁婷的头点得更用力了,大大的笑容如花绽放在她脸,原本苍白的脸染了一层红晕。
明明幸福的感觉,却偏偏带着些酸楚,这滋味,真不算好。
孟嘉锐不想好好的气氛再沉闷下来,推了大哥一把:“脑子太不够使了,这你也能忘?”
孟志诚不服:“你三岁的时候还在我身撒尿呢,你记得吗?”
“少冤枉我,我可没干过这种事儿。”孟嘉锐矢口否认,“你是把自己干的事儿按我头了吧!一定是,凭你的脑子,出这种差错太正常了。”
“姐,你看添子,他冤枉我!”孟志诚像跟老太太撒娇那般抱住了吁婷的腰:“姐快帮我作证,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聪明伶俐?”
孟吁婷点头,没有犹豫,她伸手摸着孟志诚的头表示安慰,动作特别轻柔,像对待孩子一般。
可能是吁婷太缺觉,没吃晚饭就睡了。孟强夫妇忙着做茶叶,前两天因为吁婷的关系山庄攒了一堆农活,如今需要赶工,老太太和孟志诚都一起帮忙,全家人都干劲儿十足。
孟嘉锐悄悄出了小楼来到果园小木棚,他从腰间拿出吁婷的随笔本轻轻摩挲封面,封面是铅笔画的葫芦兄弟,被磨得有点脏。
孟嘉锐犹豫的手始终不敢翻开本子。他对吁婷所知不多,但仅那一点点已知就过分沉重,更何况张天悦说母亲看了这本子可能会活不下去。
不过张天悦也说了,只要吁婷开口说话就有恢复正常的可能,为了姐姐的将来,了解她的过去很有必要。
与其全家人一起悲伤,不如就他一个人知道吧。
孟嘉锐终于鼓起勇气翻开了第一页。这页是幅素描,应该是孟强年轻时的样子,只有寥寥数笔,孟强的憨态可掬跃然纸。
接下去的几页分别是刘美娣、田亚文和小男孩孟志诚的画像。
再往后便是文字居多,吁婷的字迹很清秀,孟嘉锐借着园子里的路灯光线仔细阅读。
你好坏,只会怪我。
他们先打我的,每天都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想回家,我还没见过添子呢。
你不是我妈妈,我想妈妈了。
你为什么从来不听我说话?以后我再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