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给左东海扎了针,最终缓解了他的疼痛,但她通过给他把脉,却知道他已经时日不多,就算有凝香丸吊着,也顶多撑不过一个月了。
她想在这最后的一个月,尽一个女儿该尽的孝道。
为了方便,婉婷在权宏志的帮助下,就近在小公寓附近租了套房子拎包入住的房子安顿下来。
权宏志按照婉婷给他发到微信上的药方,在药馆把她需要的药都备齐了,一道送过来,并帮着他们母子几人把行李送到了租下的房子里。
晚些时候,坐诊完的权老也到左东海的住处,和婉婷聊了会儿。
等送走他们父子,已经不早了。
婉婷照顾左东海睡下,反复嘱咐了特护,这才带着疲惫不堪的忆忆和然然,回了不远的公寓。
回去之后,她才腾出空来给静姨去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忆忆和然然在澳洲的学校,也正好剩下半个多月就要放假了,婉婷让静姨给他们办妥了请假手续,静姨电话里得知婉婷要在这边大概一个多月的样子,她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澳洲这边的生意,然后准备回国照顾忆忆和然然。
不然婉婷照顾左东海,势必没有时间管两个小宝贝。
这两个小宝贝鬼主意可是大着呢,没有人管理可不行。
婉婷来到市的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左东海做药膳,昨晚她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到半夜,一大早就被闹钟吵醒,然后给他熬药膳。
虽然她知道这些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但对于他的生命,能延缓一时是一时吧。
她曾经以为自己对他的恨意只会与日俱增,不会消退,可当她真正看到病榻前的他不成人形的样子,和那无助枯槁的眼神的时候,她觉着一切恨都放下了。
等婉婷煮好药膳,又给两个还没起床的小宝贝做好了早餐,这才叫他们起床。
因为倒时差,两个小宝贝睡得不是太好。
婉婷叫他们起床的时候,他们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起床了。
他们知道妈咪又要照顾外公,又要照顾他们,一定很累。
他们不想给妈咪添乱。
忆忆和然然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兄妹两人又去刷牙洗脸。
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有条不紊地忙碌地样子,婉婷很欣慰。
这两孩子从小就格外的懂事,除却偶尔会做出一些超出同龄阶段的事情让人头疼之外,其余的还算。
“妈咪,闻到药味儿了,你给外公熬好药了吗?”坐在餐桌上的忆忆问了句。
“嗯,熬好了。”
“那妈咪一定起得很早吧,昨晚那么晚睡,今早又这么早起,妈咪真可怜!”忆忆心疼妈咪。
“是啊,妈咪,你眼圈都黑了。”然然伸出小手,抚了抚婉婷的眼圈。
婉婷亲昵地摸摸他们的头,“知道妈咪累,你俩呢,就乖乖听话!”
忆忆和然然同时点点头。
“妈咪,一会儿我帮你给外公送药膳吧,你去睡个回笼觉,休息一会儿。”忆忆很懂事地说道,“反正外公的公寓离这儿很近,五分钟就到了呢!”
“你都记下路了?”婉婷诧异道。
“妈咪,你是不是忘了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忆忆就觉着这妈咪很糊涂。
“哦,忆忆很厉害!不过,还是妈咪过去吧,一会儿还得给外公扎针呢。”
到底是小孩子,忆忆很是疑惑地问道:“妈咪,这儿有外公,为什么妈咪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也没提外公呢,是不是外公不疼妈咪啊?”
婉婷不知道该怎么和两个小宝贝解释,她喃喃道:“这儿有妈咪太多不好的回忆了,所以这里的人和事情,妈咪都不想提起,可现在外公得了很重的病,妈咪作为一个女儿,还是该回来尽孝的。”
“哦!”忆忆似懂非懂。
然然马上就问了句,“妈咪,这里有我们的亲爹地吗?”
昨晚哥哥和她提了这个,她一直惦记着,现在听妈咪这么说,她马上就问了句。
吓得忆忆慌忙踢了踢然然。
然然疑惑道:“哥哥为什么踢我?”
忆忆无奈地扶额,像个小大人一样,“女人果然头脑简单!”
婉婷望向忆忆,恍惚间,忆忆的样子和龙耀庭的居然重合了。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有时候说话的口气和动作,简直一模一样,譬如现在。
婉婷的心重重地抽搐了几下,反应过来的她马上就问然然,“是不是你哥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