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我们的麻烦来了,或许这次灾难过后我们要搬离这里”,方哲忧心忡忡的说道。
“什么,搬离这里?是图腾神给你的指令吗”纵然相信儿子,但是,这事对他,对从出生到现在都在这片土地生活的他,等同于晴天霹雳。
迁徙就意味着死亡,这里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只要进入丛林,到处充满了危险,离开赖以生存的族地,就等同半只脚踏进了死亡。
“必须得走,图腾神告诉我,耽搁的时间越长,危险越大”,方哲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安,谁知道,暴雨什么时候来,万一是明年呢,万一是开春后的某天呢。
“图腾神指引我们往太阳升起的方向出发,只有那里才有一线生机”,这会方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扯来虎皮当大旗,先借用图腾神的名义把这一关过去再说。
“可是,那个,那个,那个方向有成群的裂犀,我们这么多人出发肯定会被发现的”,族长兼狩猎队长的阿烈对那里明显很熟悉。
“图腾神给予我了指引,就在这个冬天,我们要肃清所有障碍”。
听到是图腾神的旨意,阿烈也沉默了,如真的是这样,他得早点回去准备了。
阴霾的天幕笼罩群山,随着太阳从头顶渐渐沉落,暮色与黑暗也即将统治整个大地。
冬天来临了。
天气很快冷了下来,周围的绿色渐渐消失,玉米地旁的河面结上了一层薄冰。大自然像一张由彩色变成黑白的照片那样褪去了亮丽的色彩。
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山林间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衣,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天际。使初冬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
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天际。
与上一世不同,除了必要的岗哨还在外面值岗,所有族人都退回到了山窟里,整个山体像巨大的烟囱,烟气顺着开辟出来的通风孔往外散去。
充足的玉米杆是优质的燃料,配上早先伐出的木头,这个冬天并不难熬,整个山窟像放大版的火炉,孩子们在山窟的甬道里嬉戏打闹。
狩猎队队员也是久违的放了个假,换做平时,这种天气,整个部族的食物担子便会压在狩猎队身上。
但是今年不同了,族长的天才儿子发现了玉米,天赐的礼物。
孩子们玩得累了,回到各自家中的洞窟里,阿妈一边拍打着掉落在兽皮袍上的浮土,阿爸一脸宠溺的从燃烧的火堆下摸出一根烤至金黄的玉米,孩子抱着玉米,吃的狼吞虎咽,一家人其乐融融。
大家都感激阿哲,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族长阿烈,整个部族在阿烈的带领下欣欣向荣。
不过,大家不知道的是,在族长的洞里,阿哲和族长阿烈在忙碌的准备着,就连阿彩也参与了进来。
“阿烈,你说这个真能对付得了裂犀吗”,看着儿子手里的小玩意,阿彩明显有点不太相信。
方哲笑着抬起手,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时候,头脑的力量会超过身体的力量。”
他并不指望父亲阿烈能理解这句话。转过身,冲着正抱着烤玉米吃得不亦乐乎的阿雄比了个鬼脸,阿雄看着哥哥,咯咯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