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黑色石头？”

“魏老九给你的黑色石头，你从他当兵带回来的纪念品箱子里找到的。”

“那箱子里只有一些子弹，我和冬瓜一人做了一条腰带，哪有什么黑色石头。”

果然如此！左罗确定了他和冬瓜的猜测，一丹现在的记忆是脱离了黑色石头生出的记忆，他突然意识到，如果黑白两块石头没有在现实里出现，那么现在的情况会不会真的就像一丹现在的记忆一样，浩阳从来没有出现过，陈瑶也没有死，钟山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仍然在快乐地上学，而自己还是辍学了，正在跟金颖发展地下恋情？

这状况让左罗和冬瓜都束手无策，甚至有些放弃了要将一丹拖回现实的想法，一丹的世界显然比现实更加美好，就像一个美梦，何必非要打破它呢？

河流和古老的渡船一成不变，并没有因为一丹的石头存在与否产生丝毫的影响，渡船总在来来回回，该来的总会来，而河水汹涌奔流，要走的也无法挽留。

“冬瓜，你在厂里负责把一丹照顾好吧，不要让他出什么危险就好了。”

左罗现在跟冬瓜说话的时候已经可以不顾及一丹的感受，他知道自己无法影响一丹的世界，只要没有跟一丹说话，一丹就仿佛神游天外，对其他人的对话不闻不问。

“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只是他一直这个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不用担心，会好的。”

“你怎么敢肯定会好？”

“钟山原来说过，他的梦境里看见过一丹和一个女孩在湖里游泳，和另一个女孩在吃饭喝酒，湖里那个女孩是陈瑶，和他喝酒的女孩还没有出现，他会好的，他现在这个状态，哪个女孩愿意跟他吃饭喝酒！”

“对哈，钟山没有说他那个时候精神不正常！”

“所以咱们现在就守着他，别出事就行了。”

三人回到热闹的茶馆，让老板给炒了两个菜，吃了午饭之后由另一条路往回走，这条路稍远一些，可以多消磨一些时间，快到工厂背后的时候，又经过了那座山寨下的小路。

“一丹，山上那座山寨你还有印象么？”左罗问道。

“怎么，你也知道那座山寨的秘密？”一丹惊奇地说道。

“什么秘密？”

“你知道这座寨子原来是什么地方么？”

“钟山的爷爷当年在这里办过民防团。”

“哎，看来钟山的爷爷喝多了以后嘴上也没有把门了，我还以为只有我知道呢，原来这个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他爷爷喝了酒，悄悄告诉我的。对了，他还说他当年还在寨子后面的围墙里藏了些东西，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左罗吃了一惊，一丹的黑色石头就是魏老九在寨子后面的围墙里发现的，那是滚地龙黄班长藏在里面的，钟槐还藏了什么在里面？不会吧，那堵墙他们去看过了，墙缝里什么也没有了。冬瓜哪里忍得住，听一丹这么说，当即就要验证一下，好让一丹明白，他的记忆的错的。

时间尚早，三人一起上山来到寨子里，空荡荡的广场上没有人，他们踏着青石板径直来到寨子后面的围墙边。

“哪里？”冬瓜看着围墙问道。

“就那些墙缝里，你去摸。”一丹指挥着冬瓜。

冬瓜下到墙边，伸手在所有的石缝里摸了一个遍，什么也没有。

“你看，哪有什么东西，钟山的爷爷根本没在这里藏什么东西。”

“你上来，让我来。”

一丹亲自下到墙角下的土沟里，挨着石头间的缝隙摸索，没大多一会儿，竟然真的从一个石缝里摸出一团包裹着的麻布。

“你们看！”

左罗和冬瓜差点惊掉了下巴，这面石墙他们多年前就多次确认过，石缝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怎么这会儿一丹又从里面掏出一团麻布？当年黑色石头就是包裹在麻布里的，现在一丹手中的麻布里不会又包裹着一块黑色石头吧！

“你们猜，这里面是什么？”一丹问道。

“一块黑色石头？”冬瓜黑着脸回答。

“不对，这里面是钟山的爷爷藏的三颗子弹。”

一丹试图将麻布解开，麻布已经有很多念头了，早已粉朽，自然就脱落了，果然露出了里面包裹的三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