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一个老者扫过林间几人的尸体,视线停留在一堆碎肉上,瞳孔一缩。
即使对此间之事有过大致了解,但当他看到这团已经看不清模样的血肉时,还是感到了心寒。
以如此手法杀人,手段实为狠厉。
不止这老者,场间所有看见几具死尸之人,尤其是那堆碎肉时都感受到了这股血腥和压力,有的人甚至已经发出了干呕声。
死人常见,但死成这样的少见,尤其是死的还是吴家嫡系人物,不知道多少年未见过吴家人死得那么凄惨了。
不少人都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暴风雨前的压抑感。
老者后面一个黑衣人推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到老者旁边。
“长老,就是这个家伙最先发现那人。”
“哦,你能告诉我,那人去哪里了吗?”老者淡淡瞥了眼男人。
男人惶恐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长老,小人……小人不知,常大人叫我们快跑,小人就跟着……跟着跑了,回来就成……”
老者淡淡打断道:“你把之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是,是,”男人连忙结结巴巴地将事情又说了一遍,从听到动静,到来这边搜索,最后吴宁被切成肉块……
焦急之下,他的话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老者还是听懂了,其中,还询问了几个小细节。
男人一边回忆,将自己知道了都回答了出来。
老者最后问道:“你记得清他的长相吗?”
“记得,记得!”男人连连点头,“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带着一把断刀的年轻人,身形比我胖点,高点……”
老者不耐烦道:“他的相貌有什么特征?”
男人一愣:“呃,特征……眼睛有点长,鼻……鼻子有点高……”
“废物!”老者皱眉,“从你刚才所说的可知,你们抛弃了吴常他们,在他们之前先逃了?”
“长老明见,是常大人叫我们……”男人又开始叩头,额头砸在树桩上,砸得血肉模糊。
“他叫你们走,你们就走,那我现在叫你去死。”老者轻描淡写的一掌落在男人的头顶上,“你就老老实实去死吧。”
收回手掌,不看死得像条野狗一般的男人,老者扫视一眼几具尸体:“回去之后,先逃走之人,不管是谁,一概杀了,现在先寻找吴常的尸体。”
“是,长老!”周边的黑衣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散开。
“多事之秋啊……”老者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麻衣老头,“老张,这件事你怎么看?”
“来龙去脉应该是真的,这青年应当是为了死于矿山的兄长报仇。”旁边的张姓老头凝重地看着那堆碎尸,“不过这杀人刀法我倒是觉得有点眼熟。”
吴姓老头冷哼一声:“有什么眼熟不眼熟,在这方渠城周边,只有阴山派的那门缠丝毒阴刀是那么杀人。”
“缠丝毒阴刀……”张姓老者恍然大悟,“我就说这手法怎么有点眼熟,三长老不是就练过这刀法吗?难道这事和阴山派有关?”
“有关谈不上,这刀法早就流传出来,在北地不少人恐怕都练习过,不过这刀法适合女人练,一个男人能将这刀法练到这境界倒是闻所未闻。”
“这年轻人能轻易杀了吴宁、吴常几人,不可小觑,恐怕真气修为已经到了第三层,运转大周天之境,就算比之我们稍有不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老张放心便是,这孽畜练习别的什么刀法,我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是他偏偏练的是缠丝毒阴刀,这刀法虽然狠毒,但是破绽也多,一旦见到这孽畜,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唉,但愿吧,吴家最近烦事一大堆,先是三大客卿长老身死,后来是二长老莫名其妙地死在阴山派,二公子又去了灵州城,只希望不要再有什么波折……”
“长老,吴常在这里!”喊声打断了张姓老头的话,“还没有死!吴常还有一口气!”
……
“果然还有一口气。”张姓灰衣老者的双指放放在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草丛里的铁塔大汉的脖子上一探,又为其稍稍检查了一下身体,“但是伤得极重,尤其是被重伤心脉,救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吴姓老者脸色难看的一挥手:“先带回去再说,其他人搜索凶手的痕迹。”
两个黑衣人砍下树木,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将铁塔大汉抬了上去。
其余黑衣人又散开,小心地向周边搜寻而去。
张姓老者起身,在身边的树上擦掉手上沾着的血液:“老吴,这年轻人不只会刀法,还会一门非常霸道的拳法,他把吴常打成这样只用了两拳,其它的几具尸体除了唯一的吴宁死于刀法,其它的都是死在这拳法上。”
吴姓老者皱眉:“这北地什么时候出了那么一个年……小心!”
张姓老头身后,不到一丈的地方,草皮忽然翻开,一道快到极致的闪耀刀光忽然出现。
这刀光仿佛一个火把,照亮了吴姓老者的瞳孔,可是他却没有感到任何暖意,除了呆滞与猝不及防之外,就是对这刀光阴寒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