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转身,笑呵呵地一拱手:“大师兄所来何事?”
张初停在五步之外,清朗道:“我来看望越奴师叔,不知早时梁成师弟有没有给师叔送早饭过来,诸位师弟也是来看望师叔的吗?那真是巧了。”
吴有为缓缓转身,看着张初的双眼:“大师兄既然已经不傻了,为何还要装傻?装傻多了就会被真的当成傻子。”
张初将刀抱在怀里:“吴师弟是什么意思?师兄傻了二十多年,几日前才开窍,脑子还不是太灵光,不如说得明白些?”
吴有为冷哼一声:“大师兄,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今日,我们到这里就是要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不知吴师弟来藏功阁想拿什么东西?”张初好奇问道。
三角眼男人神色变幻,最终一咬牙,又变成了凶狠,一把将偷偷插回刀鞘的闪亮长刀又拔了出来。
“吴师兄,不必和这个傻子多说什么,平日叫他一句大师兄不过是抬举他,到了这个时候,他算个什么东西?藏功阁里的东西,叛徒余御能拿,我们也能拿!”
三角眼语气一顿,挺了挺胸,好像是在给自己鼓气:“不过既然这傻子自己送上门了,我们正好把本就该给我们的赤阳功和天意四刀也一起取了,省得还要去找他。”
张初看着略显陌生的三角眼师弟,脸上现出惊讶:“这位师弟怎么称呼?”
三角眼昂起脑袋,讥讽道:“在下吴钟林,大师兄贵人多忘事,当然记不住我这个小小的记名弟子。”
“哦,吴钟林吴师弟,”张初环视诸人,视线从几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师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师弟说赤阳功与天意四刀是本该给各位师弟的东西?”
吴有为身后的一名弟子语气不忿:“大师兄,这赤阳功与天意四刀为什么可以传给余御那个叛徒,却不能传给我们?我们为门派出生入死多年,为门派做了多少贡献,大师兄难道心里没数吗?那为什么大师兄,连你这种痴傻的闲人都可以随意学门派里的武学,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我们不服!”
“对,不服。”三角眼愤愤接话,“既然不给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去拿!”
“我明白了,原来诸位师弟视阴山派已死,故而前来分遗产,既然如此,为何不早叫上我?”张初摇了摇头,语气没了之前的惊讶,“这两位师弟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恐怕也并没有把事情说完,那我就将未说完的补充完整。”
张初看向吴有为:“各位师弟为什么只说自己对门派的贡献,而不说师父对各位的恩情?在这里的诸位,除了章青师弟,谁敢说师父无恩情?尤其是吴有为师弟,如果没有师父,恐怕早就被吴家所杀,成了一堆白骨,可是事到如今,为什么没有一人谈起师父的恩义?”
吴有为不说话。
吴钟林有些心虚,耿着脖子道:“师父的确对我们有恩,可是那么多年,我们还没有还清师父的恩情吗?要是没有我们,阴山派能撑到今天吗?”
张初叹了口气:“师父当初收各位为记名弟子时就说过,赤阳功与天意四刀不能教给你们,除非有谁成为真传弟子,还说,你们要是有谁想走,随时都可离开。”
“诸位师弟既然自认已经还清师父的恩情,那么为何不离去?再者说,师父为什么不收各位师弟为真传弟子,各位师弟难道自己不明白吗?师父只去世不过数天,诸位师弟在做什么?”
吴钟林不满道:“不论如何,我们为门派做了那么多事,难道凭大师兄一句话就不算数了吗?”
“我也知道各位树师弟为门派尽心竭力。”张初指向藏功阁,“可是门派规矩在此,赤阳功与天意四刀不能给各位,不过这藏功阁平时诸位师弟也不能随意进去,想来各位师弟对里面的不少武学还是有兴趣的,只要诸位师弟能退走,那么我与师叔同意各位抄录一份功法带走。”
“我阴山派虽然没落,丢失了不少功法,但是现在藏有的功法也不少,只要有了这些功法,各位师弟随意在某城定居,都可以发展出一派不小的势力。”
“各位师弟,师兄所言可行?”
包括三角眼在内的三人都有些意动。
的确如张初所说,这些武功是阴山派多年积累的成果,虽然这些年相继丢失不少秘籍,但是剩下的秘籍绝对是有价值的,如果将这些秘籍视做这些年辛劳的报酬,不仅不亏,好像还赚了不少,毕竟在外面可是一功都难求……
章青依然笑呵呵的,仿佛是一个无关路人,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那些功法即使加在一起又怎么比得上赤阳功和天意四刀?”吴有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消了几人的念头。
“大师兄是怕了吗?那日面对余御时,大师兄就是那么拖的时间吧?”吴有为的双手再次垂下,继续说道,“如果大师兄能够把赤阳功和天意四刀给我,再让我去藏功阁四楼看看,我转身就走,从此再不踏入阴山派半步。”
“何必呢?各位师弟。”张初叹了口气,语气惋惜,“退一万步,就算我想把赤阳功给各位师弟也没用,因为我修炼的不是赤阳功,而师父死得仓促,之后师叔也没有把赤阳功给我,如果用混元金身代替,各位师弟恐怕又不会要,否则我便干干脆脆把混元金身功给各位。”
“拿一本修炼不了的功法有什么用?”吴有为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磅礴而起,如巨兽苏醒,“大师兄,终究还是要靠武功说话,那就让我来见识见识混元金身,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花那么大代价,帮助一个傻子修炼这种功法,早就想见识一番,希望大师兄不要让我失望。”
张初双手放下,右手提刀,视线一转,看向事不关己的章青:“章师弟也想要功法吗?”
章青眯眼后退:“大师兄,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张初不管神神秘秘的章青:“吴师弟,没有再谈谈的余地了吗?”
“如果道理说得通,那还要练武做什么?”
“吴师弟说得有道理。”
视线交错,张初与吴有为同时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