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天的场景,戈壁滩上风声哀怨,漫天黄沙中那位公主一步步走近战场,于是所有的喧嚣都在那一刻沉寂了下来,敌方的人是畏惧,卡皇国的人则是压抑的欣喜,可那位公主就那样走着,风卷动着她的长发,如海藻般散开的发丝掩映出她苍白的脸,白色长裙被风吹得鼓起又落下,如同浮动的茉莉花丛,她走得那般举重若轻,好似战争的成败,国民的安危,战场上那近千人的性命都与她无关,她的美将她隔离出这个世界之外,她如同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给予那些给这片土地染上杀戮和血腥的人以最沉重的天罚。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那位公主进行了灵魂剥离。”他喉头涌动吞咽下一口口水,将那些压力和至今残留在脑海中的震撼一同压了下去。
“灵魂剥离?”他们两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力挽狂澜的公主,却在那一场战争之中选择了自杀?
萧若觉得心头有些堵,在他的叙述中那一幕幕都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她好像看到了身穿白色刺绣连衣裙的公主,看到了她裙子上大片大片妖冶盛开的红蔷薇,看到了她绝色惊艳而苍白的脸上,那带着悲哀和怜悯的眼神,还有那一丝因为压抑而破碎不堪的痛苦,二十多年前她只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却卷入了那场血腥的黑色风暴中,杀气腾腾的战场上她环顾着每一个双目血红的人,沉静目光中透出痛苦和挣扎,世界都在她的脚步中沉静了下来,可那一切都仿佛与她无关。她如同浸泡在清水之中,世间所有的邪恶都无法将她沾染,她的眼睛那么清澈,她的身影那么纤细,她的目光那么沉痛,她就站在那遍地鲜血的战场上,像个生命即将消逝的幽灵,仿佛一触碰就能让她破碎掉……
那样纤细而柔弱,那样坚强而不屈,那样的她在坚持些什么,又在战场间放弃了什么让她用生命作为祭典?她思绪追随着冰阳而去,脑子里只蹦出了一个字,“情”。
“感受到主人的撕裂的黑岩黄昏守护神暴走了。”齐天邪继续往下说着,那一天,从呼啸卷动的风暴中出现了六十米高的参天巨兽,绮丽的身躯,雪白的尾巴和脸上蓝色的线条,那是神祗才有的威严和压迫,巨兽对着天空发出凄厉的哀嚎,触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让他们感受到它的痛苦与难过,它的白色身躯遮盖住了天空的黑压压的云,它身上的光芒将这个世界变成了白色夜晚,狂风卷动中它载着已经变成肉沫的主人不知飞向何方,而那场战役也成为了卡皇国的一个神秘事件,敌人被一举击溃,而卡皇国卡魂师也伤亡惨重。
那之后卡皇国连续三个月不见一丝阳光,仿佛苍天都在哭泣那一场战争的悲壮,不知道是为那灵魂剥离的公主而哭,还是在为神兽的暴走痛苦而哭。卡皇国派人清理了战场,那里什么都没有留下,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都对那件事情绝口不提,但其实还是有一点消息泄露出来了,有一个画家在那三个月的大雨间路过那块戈壁滩,看到了地面上的深黑色印记,觉得古怪华丽,便画了下来。
“那个印记,就是黑岩黄昏魂灵卡的卡牌烙印?”
“嗯。我们在对冷玫他们进行调查时发现他们家与卡耶尔家族联手,似乎都想进入这个峡谷之中来,他们还一同调查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情,那张画应该已经辗转到了他们手中,他们应该是确保了那张牌在这里才会进来,也应该有这里面的相关地图。”齐天邪看了一眼周围,方才诉说之时的沉重之色散去了不少,“可我没想到这竟然是另外一个不知是何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