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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一场春雨悄然而至,来的恰如其分,唐时杜牧一定也是在清明时候,满怀着对逝去亲人的无限悲伤和忧思,才写出了这样的千古绝句!

夜幕降临,汴京城外的四野仍然被一片烟雾笼罩着,那是满城百姓焚烧的忧思,今夜自然会有许多无寐的魂灵,在思念的泪雨中与亲人相逢。

汴京崇明门外。

那里有一处不大的宅院,屋内已经掌灯,有一位中年男子身着便服,正在几案前站立。

面前是一扇打开的窗户,细雨被微风吹打着进来,浸湿了男子的面庞,也打湿了几案上刚刚写就的一幅字。

男子竟然浑然不觉,他面容消瘦,眼里充满了忧伤和悲痛的泪水,手中还握着毛笔,手臂木然地停在半空之中,犹如一具雕塑。

“唉!”

一声长叹打破了满屋的寂静,男子这才缓缓放下了毛笔,轻轻关上了窗户。

“老爷,喝完汤吧!”

门外有人轻声说道,随即进来了一位侍女。

“朝云,先放在书桌上吧!”

侍女朝云便将一碗刚刚熬好的莲子粥,轻轻放在书桌上,她轻声说道:

“老爷,您已经一天没吃饭食了,当心身子啊!”

男子便是北宋翰林学士苏轼,他自二十一岁时随父入京,先后在大宋多地任职,直到哲宗继位后,才重新入京为官,其间的波折和起伏,岂能一言道尽!

“朝云,夫人可好?”

苏轼虽然对前妻王弗感情至深,也与现在的妻子王闰之也恩爱有加,闰之身怀六甲,苏轼自然十分地挂念。

“老爷放心,夫人身体无恙,倒是夫人一直牵挂老爷,命朝云前来探视。”

苏轼一听,便缓缓地坐了下来,他捋了捋长须,心中感到了一丝宽慰。

“子瞻多日忙于朝事,未曾在家中盘桓,多亏朝云和秋菊操持家务了。”

苏轼意在向朝云表示着歉意和感激之情,朝云岂能不知,她赶紧接话道:

“老爷为朝廷效力,已然不辞辛劳,鞠躬尽瘁了,实在令朝云不忍!”

朝云也姓王,原为一名歌妓,是苏轼赎在身边作侍女的,王朝云自然十分感激苏轼的大恩。

“老夫无碍,对了,迈儿近日的学业可好,子瞻竟也无暇过问!”

“回老爷,苏迈聪明好学,时常会受到老师的褒奖,请老爷放心!”

苏轼与侍女朝云轻声地对话,足可见朝云在苏家的地位和重要性,她与苏轼的义女秋菊,已经成为了苏家的得力帮手。

朝云催促着苏轼终于喝完了一碗莲子粥,这才好言相劝着苏轼早些就寝,自己便退了出来,悄然关上了房门。

苏轼依然毫无睡意,他的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今夜那里有一位鲜活而靓丽的女子,正在翘首企盼着他……

书房的几案上,静静躺着苏轼满怀悲情而作的一首新词,那是为逝去的前妻王弗所作,竟然成了流传千古的爱情誓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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