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
不过,她现在是一只白羽孔雀,原型长个什么样儿啊?
白璃想了想,提着裙摆转了圈。
无事发生。
慕墟轻嗤,傻里傻气的小孔雀。
果然,电视剧里那种转个圈就能变回原型,是毫无科学依据的!白璃撩开垂在耳边的鬓发,不肯承认刚才犯傻的那个人是自己。
手指带过发丝,耳垂上缀着的四角琉璃灯发出叮咚脆响。
等等,琉璃灯?
白璃皱起眉,伸手对着镜子细细描摹。
这确是一盏四角琉璃小灯,每一面都有细密的、好似雏凤展翅的纹路。
——同她从小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一模一样。
白璃想摘下来仔细瞧瞧,出乎意料地没摘动。她又试着用力拽了拽,依然摘不下来。
仿佛这东西是从耳骨里长出来的,天生与她血脉相连。
太古怪了。
白璃眉头紧锁,重新坐回矮几前。
慕墟主动凑上去,在她手指间嗅了嗅。
他在那个法器上感受到了重渊剑的气息。
那小灯瞧不出品阶,好似寻常凡物。用破妄之法再探,就能发现其上萦绕着厚重的灵气,织成一张细密的护身网。
慕墟粗粗瞧过,这阵法颇为霸道,合体境以下想要夺宝,恐怕都得当场命丧黄泉。
小小的雀灵部落竟有如此深厚的底蕴?
慕墟一凛,攀上白璃的手背,一路爬到她肩头的位置。
白璃:?难道它想和我玩一会儿?
她索性没有动,任由小蛇慢慢往上爬。
只见这小黑蛇以闪电般的速度仰头咬了一口耳垂……上的琉璃灯。
白璃只觉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人在她心口上咬了一口。
生理上的那种咬。
难道说这个灯和她心脏相连?
白璃赶忙把捣乱的小蛇拨开,这个致命点也太致命了!
轻轻提起不听话的小宠物,白璃试图同它讲道理:“这个灯不能给你玩,乖一点。”
有人意图靠近本命法器都发现不了。
他没有看错,这只孔雀果然是天真得有些蠢钝。慕墟心下嗤了声,甩着尾巴绕着她的腕骨爬走了。
白璃仿佛在一条小蛇脸上读出了深深地鄙夷。
……太恶劣了呀!
“喂,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白璃眼疾手快,捉住小蛇的尾巴尖,偏不准他跑。
对于龙来说尾巴上的鳞片最为敏感。
慕墟几乎有些恼怒,支起身子转头衔住她的手指,用牙齿狠狠地磨了磨。
白璃吓了大一跳,但它咬得并不痛,只是微微有些痒。
半晌,慕墟松开了牙。
小小教训,得让她记住龙的尾巴不能碰!
白璃抬起手瞧了瞧。
不知道是不是它收了力道的缘故,指腹间只留下了两个浅浅的红印,皮都没有破。
她弯了弯眉,放肆地rua了一通小蛇。
末了,噫声道:“牙都没长齐的小可怜。”
慕·小可怜·墟:“……”
你完了,你真的完了。
白璃rua完蛇把它安置在一旁,从墙边搜刮出一个收拣杂物的大木盒。
现在,嗯,还需要给这位新入住的小朋友搭一个窝。
白璃从前有一位朋友,从事野生蛇类研究和保护工作的。她告诉白璃,可以从蛇的外形与鳞片判断是公的还是母的。
而现在她养的这只,应该是公的。
她从盒子里拿出几团颜色不一的布料,先把和小蛇眼睛一样的湛蓝色放好,又拿起一旁的粉红云锻,恶趣味的晃了晃:“那这个怎么样,喜不喜欢?”
慕墟忍无可忍,尾巴一勾把那团辣眼睛的粉色藏在自己身下。
白璃笑眯眯哦了声:“原来是喜欢这个。哎呀呀,不要抢,我这里还有。”
慕墟:“……”
慕墟挑衅般扬起尾巴:没关系,全部划烂就没有了。
“噫,你好凶哦。”
等用完用小屋里剩下的材料,简易但不简单的小窝就搭好了。
为了方便照顾,她把这个小窝放在离垂纱拔步床相连的木案上。
夜已经深了。
白璃打了个呵欠,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跌宕起伏的。
着实有些损耗精力。
她趿拉着木屐洗了个迅速的战斗澡,出来时随意穿了件类似齐襦的裙衫。白得发光手臂大咧咧的裸露在外,漂亮的锁骨上缀着没擦干的水珠。
——甚至可以轻易瞧见胸前大好春光。
慕墟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挪开目光。
她、她简直不知羞!
白璃却无从得知他的想法,打了个响指熄灭屋中明亮的宫灯。
拉了拉云被,懒洋洋道:
“晚安,小蛇。”
她声音里有浓浓的倦意,温柔得像窗外漫延而来的月华。
几盏茶时间,床上的女人呼吸变得均匀沉稳。
慕墟从小窝里爬上垂纱拔步床,就那样趴在白璃下巴边,红信子在她耳边扫了扫。
这个东西绝非俗物。
只要吞下去。
炼化这个小小的法器,他的伤就能瞬间恢复七成。
慕墟目光掠过她葱白的指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甩尾引来月华之力划了一道阵法,金色的灵光榨取元丹里仅剩的本源之力,在半空形成一个繁复的咒印。
如果白天那位林先生在这里一定会惊呼出声。
这是上古玲珑阵!
这自洪荒时期就消失的精妙阵法,不仅能够隐匿法器真正的等阶,而且可以阻绝所有大乘期以下的窥探。
法阵结成的一瞬,慕墟几乎失力地瘫倒在绵软的云被上。
这是报酬。
他是一只恩怨分明的龙,慕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