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圆环,看上去是件项链饰品,其实是个精巧的放大镜。
叶然抱着双手,也不吭声,饶有兴趣的等待着结果,因为他知道,徐胖胖根本看不出来。
大约十分钟后,徐胖胖抬头看向叶然,面露复杂之色:“这东西我看不准,你给个痛快话吧,输了还是赢了。”
“输赢暂且不说,不过我这个瓷碗,不比你那块蝴蝶佩差多少,大概好那么一丢丢。”叶然斟酌半天,语气委婉。
徐胖胖不服气,顿时就炸了:“你的意思是,胖爷输定了呗?”
“我给你说说这个碗的来历,自己掂量输赢,这个瓷碗的造型,器型十分特殊,是椭圆形的,原本不是中原的造型,而是来自萨珊王朝。”
徐胖胖惊疑,挑眉反问:“啥萨珊王朝?我怎么不知道!”
叶然解释道:“萨珊王朝来自波斯帝国,就是现在的伊朗地区,也是最后一个前伊斯兰时期的波斯帝国,其文化影响力远超边界,对欧亚大陆中世纪艺术的成型,有很深的作用。”
说到这里,叶然又指向白瓷碗:“而这个杯型,是公元三世纪到八世纪非常流行的杯型,叫做长曲杯,长曲杯分很多造型样式,比如日本仓正院藏的十二曲长杯,外形有十二条曲线,还有何家村窖藏的八曲长杯,是用无色透明水晶制成的。”
徐胖胖顿时明白了,却又面色古怪:“那这个岂不是四曲杯?”
“不错,这个长杯上有四条曲线,的确是四曲长杯,不过这种器型,在唐代产量非常大,所以价值并不昂贵。”
停顿片刻,叶然又话音一转:“但是呢,在这个杯子里,有个模印图案,是一条鱼穿在莲叶中间,这是唐代借鉴本土文化的元素,再结合西域器物造型,融合生产出来的。”
“而且这件器物制作的比较考究,圈足修制的非常利落,釉层白润,胎质薄而轻,胎色白里显微黄,应该是定窑的物件。”
“定窑?”徐胖胖忽然惊声道。
叶然点了点头,徐徐解释:“定窑是从唐代邢窑变迁而来的,虽从唐代就开始烧制,但技术并不成熟,直到五代后期,才出现根本性的飞跃,再到北宋时,则跻身于五大名窑。”
“这个四曲长杯,虽不如北宋定窑名贵,但比你那件蝴蝶佩还是绰绰有余的,估价高出一千块,你不亏吧?”
不过这时候,叶然又忽然改口:“当然了,我花的成本你高,用了一千七百块才拿下,刚好勉强胜过你,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块。”
其实刚开始,答应小刀去看宝贝的时候,叶然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东西不好,立马转身回三号街,包上提前看好的那件瓷器。
却没想到,没看上小刀说的玉春壶,反而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四曲长杯。
当时看见时,因为距离太远,叶然也看不太准,而且瓷器鉴定是他的短处,归葬录中对瓷器也是一片空白。
而他所知道的,关于瓷器鉴定的内容,都是靠后天学习而成的。
因此,他以看玉春壶为由,趁机偷看四曲长杯,虽然没有手上,却很巧的是,他以前经手过类似的长曲杯。
甚至那个长曲杯,还让他摔地上给碎了,为此叶想狠狠教训了他。
自从长了那次教训后,他对长曲杯可谓铭记于心,谁知今天又遇上了。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又或是叶想在天上指引,看见这个长曲杯后,叶然知道自己赢定了。
所以他将计就计,表面上看中了玉春壶,装成棒槌买下来,实际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后完成交易时,非要搭上长曲杯这个彩头。
可笑彪哥和小刀自以为聪明,以为捞了把大钱,却不知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走了宝不说,还成全了叶然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