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那日树下言和,便从此如常相处了。
张若棲一连五日去那寒洞水潭运功祛毒,到第六日就不再去了。
这一日,一早,文竟为张若棲备好早饭放到桌几上,问道,“你运功那寒潭,实在古怪,甚么有名堂,怎么会那么冷?”
张若棲道,“那里就是千年寒潭”
文竟道,“这千年寒潭,可是你在白凤远面前说的那个千年寒潭?”
张若棲道,“你记性倒好,就是这个寒潭。不过这千年寒潭面积极大,整个岛下西面都是千年寒潭,寒潭如火山,会喷涌寒气,流经千年,便在山顶处形成了一个泉眼,那泉眼与千年寒潭连在一起,最后就成了那一池水潭。”
文竟道,“你这甀冰本纪就是要在这千年寒潭的池子里练功么?”
张若棲道,“我从五岁起便在那水池里练功了。”
文竟道,“练功就练功,怎地你每次都要痛苦折腾个三五次的?”
张若棲道,“那寒潭,汲北极渊之寒气,经千年而成,当中寒气自冽粟异常,对人伤害极大。甀冰本纪虽可纳这千年寒气为己用,但对练功之人多少有些伤害。”
文竟道,“甚么伤害?便是你每次在寒潭里练功就要痛苦好几次?”
张若棲道,“寒气在我体内积蓄,只要我一旦运功,真气便如一把致寒无比的冰刀搅剐我腹内五脏六腑不过,我也习惯了”
文竟大惊道,“那岂不是你功力越深,所受痛苦就越大?哪有如此道理?”
张若棲淡淡道,“承受的越多,得到便也越多,历来如此。”便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拨起鱼刺来。
文竟心知他说的确有道理,只是因见他为练武功,受如此剧痛折磨,颇有不平之感,却未想他竟想得如此透彻,心道,“我自小练功也受了许多苦,断手断脚实稀松平常,想我师傅因练功练的头脑不清,我师伯练的身貌并毁,而这张若棲,自小就要日日受这割搅五脏之痛,才练得这等成就唉,古来有番成就者,必受尽千辛万苦,却绝不屈服认输。”想到此处,不由对张若棲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只是这一想法一闪就逝,只因他又想起了甚么,就问道,“阿所以你愿意将甀冰本纪给我看,是因为知道我就算看了,也练不成这武功,是么?你以为我受不得着寒气痛苦?哼,未免小瞧于人!”
张若棲放下筷子,道,“我水棲宫,自我太爷爷到我这一代,也只有我一人练成了甀冰本纪的内功其余所有长辈,都是练不到五成功力,便自行散去了甀冰本纪的内功。我并不是小瞧你,而是你不知道这痛苦多么生不如死若非心中有极强的意念”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又拿起筷子拨鱼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