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滩边。

00：30

来到江滩边上，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

赵聿环抱双臂，背靠着江滩边上的护拦上。

李修辰正对着江面，双手紧抓着护拦，心中十分凝重紧张，等待着赵聿先开口。

可赵聿迟迟都没有开口，这让李修辰感觉度秒如年，最终绷不住，率先问出了声。

“表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如果只是想跟我说让我歇了这心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

“你还是这般急躁，以前是，现在还是。”

赵聿冷凉的打断他的解释，清清淡淡的语气，在这夜色中听得很不真切。

李修辰愣了一下，抓着护拦的手越发收紧，微微垂下那双妖冶的丹凤眼，轻声说道。

“表哥……你……你怪我吗？让你……等了这么久，明明可以早一点和她相遇，却偏偏被我隐瞒了这么久，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

赵聿平淡的陈述。

李修辰却愣住了，诧异的看向身旁的清冷又高贵的男人。

“表哥……”

“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那个时候，我真的知道，或许我根本让坠落一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如若她没有梦回天澜，如今的我们，也不复存在。”

赵聿清淡的陈述，微微仰头，看着如墨色般的星空。

“这里的星星，比我们那儿的要少。”

“……”

李修辰一愣，下意识抬头，看着星空，忽而轻嘲一笑。

“毕竟那里没有这里污染的这么重。”

说到这，顿了一下，略带不解的询问着赵聿。

“表哥，如果你不是责问我的话，这么晚你把我单独叫出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

赵聿抿着薄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李修辰看着他的神情，微微恍然。

“如果只是因为阿洁的事情。没关系，我已经放下了，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也不是时间早晚能够决定了。我比你先认识她四年，在这四年中，也没有让她为我动心一分，所以，我没什么好不甘心的，你也无须跟我道歉。”

“不是这个。”

“不是？那是什么？”

李修辰越发茫然，完全猜不到他到底想干什么。

赵聿抿住薄唇犹豫了半响，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身，面对着他，满怀歉疚说道。

“其实，当年我知道，你身体的毒素并没有完全清除，而你只是能多活几年。师傅告诉我的时候，嘱咐过我，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你。因为他不想让你一直背负着只有短短三十年的寿命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我一直隐瞒着你，让你一直蒙在鼓中。”

李修辰轻愣，半响，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转过身，再次抓上了护拦，看着前方的江水。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早就知道，所以这么多年来你都在照顾着我。而我……却一无所知，被你保护的如此周全，我……”

突然，李修辰意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当他死掉之后，赵聿会怎样？

他不敢想，也不敢去问，满心的酸涩，卡在嗓子眼里，想吐吐不出来，想吞又咽不下去。

赵聿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侧着身子的李修辰，看着他的侧脸，语气沉重道。

“其实我有犹豫过，要不要……和她结婚。”

“为什么？”

李修辰几乎出于本能条件反射的去问，但问出声，也就后悔了，因为他明白他为什么会犹豫。

因为他。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