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见崔如意竟使出套马索,脸色一惊,啐了一声,举起长刀挥向空中,要砍那长索。没想到崔如意使的套马索都往下三路招呼,几条长索套住了火雷马的前后蹄,一条长索套住了火雷马的脖颈,被军官挥刀砍断。
崔如意大喊一声“倒!”那些大汉便同时发力,拽住绳索往后一拉,火雷马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嘶鸣,双蹄欲奋起,却被长索往前死死拽住。火雷马的后蹄在雪地里激烈地刨动,四处踢拽。
军官听了这嘶鸣也有不忍之色,便要跳下马来。崔如意大叫一声,“加把劲!”大汉们齐声答应,一齐用劲往后拉拽,只听“砰”一声,一代名驹火雷马颓然倒在泥泞的雪地里,发出重重的响声,火红的身躯也染上了肮脏的泥浆。军官抱着火雷马的脖颈,倒在地上。
崔如意见军官无力地倒在地上,便一扬手。大汉们一拥而上,把军官反剪住双手,牢牢地捆缚住。军官被绳索捆得动弹不得,咬牙切齿地瞪着崔如意,眼眶都似乎要迸裂。
崔如意自得地摸着小胡子,踢了踢那军官的身子,轻蔑地说,“还敢嘴硬吗?还不是栽在我的手里!”旁边的随从附和说,“大人!把这小兔崽子绑到府上,先打上三天再说!看他是嘴硬,还是骨头硬!”崔如意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微微点头,旁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崔如意对随从说道,“把马鞭拿来。”他接过马鞭,得意洋洋地对军官说,“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冲撞宰相是什么下场!”军官倒在地上,愤恨地望着他,不屑地说,“呸!你要打便打!”崔如意心中一动,想道,火雷马这样的宝马,他一个小军官怎么能骑?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想到此,他玩着马鞭梢,说道,“小子,你姓甚名谁?报上名号,若是本官旧识,或许可饶你一顿打。”军官冷笑着说,“我是你崔家的大爷!只是可恨生下你那舞女妹妹来,魅惑主上,更让你这样的无赖作了宰相,辱没了我大夏国历代先皇与开国功勋!”
崔如意见他嘴硬,心想,这冥顽不灵的小子,给他点教训尝尝。凭他是谁,以我今日在大夏国的权势,呼风唤雨,权势熏天,还怕你一个毛头小子不成!想到此,崔如意阴森森地一笑,高高扬起马鞭,往军官脸上狠狠抽去。
鞭子刚要落到军官的鼻尖,眼看着他就要被打得脸上开花,一条细长的黑影挟着尖利的疾风而来,将鞭子打落在地。崔如意只觉虎口一阵发麻,那马鞭脱手而去,肩膀也震得生疼,那黑影也掉落在地上。崔如意往地上一看,原来那黑影也是一条马鞭。握着发麻的手,崔如意心想,好霸道的功力!
崔如意望向黑影来的方向,原来正是一辆紫盖马车,陆府的家徽赫然在目。马车旁站着一个高挑的青年,着一身青色的布袍,系着灰色的披风。他身旁正是陆府的管家陆宽,飞鹰将军关山之子关若飞正搭着青年的肩膀,对崔如意怒目而视。
陆望缓缓地向崔如意走过去,淡淡说道,“宰相大人这样倚势欺人,未免太过了吧!”崔如意注视着青年的面容,只见他眉飞入鬓,眼如寒星,鼻高口阔,厚唇紧紧抿着,线条坚毅,双臂交叉环绕在胸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崔如意眯起眼睛,说道,“你是。。。”陆望点头,说道,“没错,我正是十年前冒犯过宰相大人的那个小子,陆望。”
崔如意有些震惊,迟疑地说道,“你不是早被赶出陆府了吗?怎么,陆大人终于大发慈悲,让你回来了?”陆望忍着怒气,说道,“我府内家事,不劳崔大人过问。这京都是大夏国的京都,难道宰相大人不准我回来吗?”崔如意眼珠一转,摸着小胡子说,“世侄说哪里话!不过这贼军官无礼之极,我正要教训他一番。你无端出手相救,恐怕于你的父亲的颜面有损。”
陆望微微一笑,捡起自己扔出去的那根马鞭,轻轻抚摩着鞭梢,看着那军官倔强的脸,说道,“如果我一定要救呢?”崔如意扬起眉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冷笑着说,“那就别怪我不顾陆大人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