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拆八股就行,最细我怕会磨断。”
“你给我,我穿线,”兆青看着自己的手指比陈阳细一些,做这个更容易。
“嗯,”陈阳把打好孔的毛毡片递给兆青他继续打孔,“我记得家里面,原先餐桌的边儿是藤椅对吧。”
“啊?不是啊,是折叠椅。”兆青想了想陈阳家。
“我说的是爸妈家。”
“哦,对啊。”
“拿出来把椅背拆了。”
“…你怎么知道我存着了。”
“你啊也就是幸运,那天你回家把你们家所有的东西都收了,你就没想过会被发现吗?”
“我把窗户都钉死了!”兆青还觉得自己掩盖的很好有些吃惊,“门也锁好了。”
“然后就不会有人进去了?你知不知道没有人的房子,多容易被流浪汉闯空门。”
“你去了?”兆青手里的活儿都慢了。
“嗯,你说回家收拾收拾的当晚我就去了,你阁楼和地下室的东西还好,怎么连饭桌凳子沙发都不放过。”
“我舍不得…”兆青扁扁嘴有点怯他是真的舍不得,那里面有他备受呵护的记忆,每一件家具都有。
“我又没有教训你,”陈阳手里拿着锥子干活手也脏,只是拿脑袋撞一下兆青的脑袋,“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拿警戒胶带在前门后门窗子上贴了一圈。把已经掉落的警戒线又给拉了起来,吓唬吓唬路过的人。我还寻思找时间暗示你把房子装满一点儿,结果忙忙叨叨的也没机会,遇上了这么大的…唉,变故。”
“呐…”兆青也不知道说什么,又尴尬又震惊,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有小天地的。”
“还好被你接纳到家里的人不多,否则都会发现的。”陈阳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碎嘴的老妈子,好在现在他们都在做最简单的手工活儿,除了说话也没别的事儿,“妈妈刚去世,你整个人浑浑噩噩。总是凭空从手里面变水果放在果盘里,放完之后就像个花栗鼠突然呆住,四处找我怕我看到。”
陈阳说着回忆起那个画面都会乐不可支。
兆青现在听着陈阳的描述,想到自己那时的样子窘的厉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天我回家看到你在妈妈房间里,满地的毛衣和毛线袜。你应该是哭的太厉害了,抱着你的时候都哼哼唧唧的没醒,”陈阳陷入回忆他还挺喜欢那么软乎乎的兆青,又可爱又依赖他,“只是模模糊糊的呓语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就看着你把妈妈留给你的信变没、又变出来。靠近你身体的几个整理箱,也在时时刻刻的消失又出现。”
兆青都惊悚了,“我没…没喝酒。”
“啊?我知道啊,没有酒味儿。”陈阳停了一下笑笑,“身体会保护你,帮你度过难以承受的日子,很多人在应激下都会有短暂的记忆模糊。”
“呐,”是这样啊,兆青点点头。
“我怕你再弄出来点儿什么奇景,赶紧抱着你去床上睡觉。”陈阳抿嘴笑着摇头,“每天买回来那么多东西,你真当一个地下室装得下?”
“还…还有阁楼啊…”
“可你从来没有往阁楼搬过任何东西,小胳膊小腿儿还懒。再加一层防水布,我会在底下套钉子,不会滑的。”陈阳打趣的同时告诉兆青手里的活儿应该怎么做。
陈阳自问心理素质已经十分强大,但确定兆青能隔空取物还能存物时,还是缓了好一阵。
爱到了一定程度无法消解也无法改变,陈阳强迫自己接受了兆青的与众不同,然后处处帮助兆青做着善后、帮忙遮掩。
“呐…呃么…”
陈阳看着呆呆的兆青,亲了亲兆青的脸蛋儿。
“我有那么傻吗?”兆青有点气自己鼓成河豚。
“也不想想你老公是做什么的,你有点儿风吹草动,还能逃过老公的眼睛?”
“好吧…”泄了气的河豚…兆青把藤椅拿了出来。
两个人左一句又一句的把靴子做好,陈阳又把几个的藤椅给拆了,在已经大了一圈的靴子底下比划着,用来做雪地行走称重不至于陷落进雪中的板子。
两个人弄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把出门的装备收拾好。
刚吃完晚饭陈阳窝在冰柜里扯着防风服不断摆弄,想看看把喜糖放在哪儿,“你要不要把喜糖放在小天地里?”
“啊?可以吗?”兆青还没试过。
“肯定可以,你忘了那天飓风来的时候,喜糖就在冰柜里。”
“还真是,”兆青拍拍脑门他自己都忘了那天惊变他是把猫儿子也关进去了,“还好马上就放出来了,不然空气就没了。”
想想真后怕,兆青放下铲子摸了摸在被子上面玩自己尾巴的喜糖。
收音机在飓风过后就再也没有响过,兆青只存了这一个收音机,不知道是因为短波信号彻底失效,还是因为收音机被冻坏了。
陈阳倾向短波信号发射器因巨大的气温变化失效了,能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中药铺子。”
“你要中药?”
“不是用来喝,你干嘛一脸苦。”兆青也发现了陈阳非常怕苦排斥吃药,“咱们的自发热袋再多,也都是消耗品。我看书上有配比,没准咱们自己能做出来。”
“这倒是,我哥他们也弄过,用中药和盐抄了放在防水袋里,温度能存好长时间。”
“还能舒缓筋骨,提神醒脑。”兆青摇头晃脑的说着。
“真逗,中药是万能的吗?”
“中药不是万能的吗?”
一个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