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荃与孟昭瑜能绊倒孟家这颗大树,定不是以一己之力,他们的背后是否会有另一人存在?
越是这样想,孟昭玥心跳如擂鼓,不安地咬住指尖,来回渡步。
“昭玥?”孟泉海从外头走来,见孟昭玥神情不对,拧眉道,“这是怎么了?来寻为父有何事?”
孟昭玥一愣,嘴角微勾,苦笑道:“女儿不过是有些不安,想来看看父亲。”
“你这丫头能有什么不安的?如今你可是亲王妃,不日就要嫁入皇室,作为皇室儿媳,一言一行都要循规蹈矩,切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谨遵父亲教诲。”孟昭玥垂眸,神情恹恹。
一双温热的大手突然敷在她额上,熟悉的声音喃喃道:“难道是病了?”
孟昭玥“唔”了一声,低声回应:“染了风寒,已经找李大夫来看了。”
“既然病了就回去好好歇息吧,莫要胡思乱想了。”孟泉海笑道,眉宇间的郁结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难得见到这般和蔼和亲的父亲,孟昭玥心中有些酸涩。
“父亲……”见孟泉海疑惑的眼神,孟昭玥忙道,“往后嫁去秦王府,不能时常在你跟前,您要注意身子,莫让女儿担忧。”
孟泉海眼里染上一层欣慰,轻笑道:“你能这么想,为父已经知足了。为父就你们三个孩子,如今你和昭瑜都要嫁出去了,府中仅文渊一人,若他这痴症能好,这一大家子可都得交给他。若是不能好,为父替他寻个好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也好为为父送终。”
“父亲您怎说这等不吉利的话?您正值壮年,还年轻着呢!”
孟泉海摇头,犹豫片刻,方道:“你心里还怨恨着你妹妹吗?”
见孟昭玥不语,他斟酌着开口:“你妹妹也是一时迷糊了,毕竟是亲姊妹,哪有什么隔夜仇,你说是吧?”
孟昭玥羽睫微颤,低声地说:“我也不想怨,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得还的。妹妹今日能找人刺杀我,明日就能对您下手,她这般冷清冷血,父亲还要偏袒吗?”
“这……”孟泉海愣道,“她不至于对我这生父下手吧……”只是话里几分信任,他一清二楚。
孟昭玥红了眼眶,揪住孟泉海的广袖,哽咽道:“您小心点,若您出了事,孟家该由谁管家?周二娘吗?还是我那得了痴症的哥哥?”
她水眸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让孟泉海软了心,好言好语道:“为父会注意的,莫哭了,嗯?”
孟昭玥这才抹了泪水,见天色晚了,羞赧别扭道:“晚膳我在房中吃吧,让二娘与妹妹看到了,她们该笑话我。”
孟泉海朗声大笑,一破多日来的烦闷,爽利道:“为父让厨房给你送过去,这哭鼻子还知道藏着掖着呢?”
孟昭玥掩面,眉眼弯如月牙。
书房外,孟昭瑜听着孟泉海愉悦的笑声,磨着后槽牙,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一股,冷笑道:“孟昭玥你也别太得意,这次不过是我马前失蹄,一时没了分寸,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愤恨地离开,旋身之际,腰间一枚玉佩倏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一门心思都在如何算计孟昭玥上,自然也不曾注意到有东西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