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旨下来之后,齐莞就去见国公爷,让他做主将自己的母亲从家庙接回来。
她作为女儿,孝道压上来她不能将自己父亲的面子扔在地上摩擦,但是老国公发了话,那这件事情就是一定要做了。
尤其是齐莞现在已经是准太子妃了。
府内的人也并不想得罪她,自然是在老国公发话的第二天就将国公夫人从家庙接了回来。
说是家庙,却并不是设在府内,而是在郊外的一个庄子上。
国公夫人虽然是被送到家庙上的,但是她好歹是个主子,在庄子上自然不会被欺负。
这两年过得比在府里还要好,没有国公爷和齐茜的母亲还有一众妾室在自己面前碍眼之后,她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但是知道齐莞要成婚,她还是早早收拾好了东西从家庙赶了回来。
齐莞看着自己的母亲,忍不住埋入她怀里哭起来。
这两年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先是因为齐茜的原因去了江南,虽然是自己的外祖家,可在那里自己就像个外人。
回到家里之后还有齐茜,要防着她时不时的算计自己。
齐莞高傲了十三年,在及笄礼上出现了那样的大事,一度就要被踩在尘埃里。
要不是老国公并没有放弃她,还想着让她嫁入皇室而培养她,恐怕她现在也已经不知道是哪里的孤魂野鬼了。
“好啦好啦,你看看你,都快要成婚的人了,还在为娘怀里哭得像只小花猫。”国公夫人一边给齐莞擦眼泪一边说道。
看着自家女儿的花容月貌,她自是极其骄傲的。
当年她还在闺阁的时候,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能被国公府求娶,也是老国公添了面子来说情,不然她怎么会嫁给国公爷。
先不谈他在没成亲之前就有两个通房,便是他那些红颜知己,她都觉得不屑。
至于下绝育药,这都是在老国公的默许之下才做的。
不然老国公在府内的威势,怎么可能让她活那么久?
齐莞笑着擦了眼泪,“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这不是太久没见到娘,所以太想娘了嘛。”
国公夫人笑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还真是个孩子。”
齐莞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这不是只有在母亲面前才这般模样嘛。”
国公夫人摸着她的脸,微微笑着,“日期定在何时?”
齐莞抿唇,“是五月十八。”
国公夫人惊讶,“居然这么早吗?”
齐莞点点头,“圣旨下来就定了这个日期。”
齐莞自己也觉得有点太早了,一般都是定了婚约之后的一年或者两年内成婚,所以接到圣旨的时候还问了一下那位公公。
那位公公只是看着她笑,“齐小姐就放心吧,这是太子殿下自个儿选的日子,定是错不了的。”
齐莞:“......多谢公公了。”
自个儿选的日子,真是让她吓了一跳。
往年这些都是钦天监测过日期观过国祚之后做决定,毕竟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若是因为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头上的乌纱帽定是保不住了。
谁知道公公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再说就回去了。
任由齐莞猜测其中的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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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怎么猜测,这个日子都是要来的。
五月十八。
天晴,宜嫁娶。
齐莞一大早起来就被喜娘和丫鬟们压着去洗澡抹香露。
又开面,折腾到了快吉时的时候才算完。
齐茜也一道过来给她添妆,送了一支金钗,中规中矩的。
喜娘在一边说着吉祥话,看着装扮好的齐莞满脸笑容,“新娘子可真是顶顶漂亮的人物呢!”
齐莞有些不好意思,往日便罢了,今日这新娘妆,脸上涂了那么厚的粉,好像动一下就能掉下来一层似得,她是怎么看都没觉得好看。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新婚之日,听到这样的吉祥话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再想起昨日路时郁送过来的信,寥寥几个字,却让自己忍不住红了脸。
“卿卿亲启,不知心里可还欢喜,孤心里是极欢喜的,比小时候得到想要的东西还要欢喜,是极其极其欢喜的。”
以往的信里,多是说说今日的生活如何,却并不怎么提他们就要成婚了这件事情。
两个人好像有了一样的共识一样,即便是交流最近看了哪些书,却也是克制而委婉的,完全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话语。
唯独昨日。
昨日那一封信她看完之后就烧掉了。
简直不敢相信写那封信的是太子路时郁,倒像是哪个苦恋心上人的男子,哪里像是哪个风光霁月般的太子殿下。
可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不已。
齐莞红着脸,衬着脸上的胭脂,更多了几分羞涩的风情,眼睛还是看着镜子,却说道:“看赏。”
立刻有丫鬟上前给喜娘赏赐,重重一袋,直叫喜娘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到了吉时,齐莞拜别国公爷和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摸着她的手,“到了东宫可别再耍性子了,太子既然对你好,那你也要多几倍回报才是,若是受委屈也别憋在心里,为娘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我儿受委屈的。”
齐莞眼中含泪,嗓子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样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