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是空已经泣不成声。

却，程是空突然离家，程鳯既伤心又恼怒。半个月没有回来，一个月没有消息，两个月没有音信。就连释法济师父也不知道，还讲了那些听不懂的玄语。

程月芬寻来相会时，又见不到程是空的影子，还一病不起而死亡。父女从此阴阳相隔，再没有相见之时。

盼到除夕，程是空还是没有回家。到了元宵，倚门而望到的仍然是青山白云……过清明节，过端午节，仍见风高鸟鸣…

程鳯真是有苦无处诉，日夜念佛读佛经，以消磨时光。……

二月二十日清晨，门刚开，一位中年尼姑正好走到门前。她风姿卓绝，但不失为端庄慈祥。双手掌合十闻讯：“阿弥陀佛”。

鳯也合掌念：“阿弥陀佛”。随即：“师父，请屋里坐。”尼姑也不客气，进客厅就茶桌旁坐下。

鳯开始烧水沏茶，然后，热腾腾的茶奉在尼姑面前桌上，：“师父，请用茶！”

尼姑微笑：“多谢施主！”端起茶水，慢慢轻尝。那口、那手指的动作，优美无比，只能用仙来形容。

鳯看呆了，自为人六十九年来，从没有见过这种端庄的仪态、优雅动作。尤其是她的眼光，柔和而能洞察一牵不由心中升起敬仰之意。

尝了一杯茶后，尼姑问：“施主就的程鳯吧！”

鳯答：“是，师父。”她也不感到惊讶，初次见面就能叫出自己的姓名。她把女师父当成神仙了。

尼姑：“施主好一段时间思绪万千，愁肠百结。都是为思念亲人未归！”

鳯也不稳瞒，：“师父的是。确是为思念亲人未归，日夜愁绪满怀。只不知亲人何时能归家？”

尼姑：“相见是缘，离别何况不是缘？长相厮守是缘，离别千年又何况不是缘？相聚则又死别，不如不聚。相见难时，别也难，不如静看百花玻”

鳯听得觉蹊跷，问：“师父，您是我与程是空不能相见了，或是千年后再相见？”

尼姑：“施主悟性极高，又何必细问、深究。”

鳯：“若是千年后再相见，岂不是轮回转了几多世？到时，谁认识谁啊？千年再相见实是无期之见，不如不见。难道人生就这么薄缘？”

尼姑：“见与不见，自有因果定律，不是人能定夺的。你与程是空则是百年夫妻情份，千年神仙伴侣。”

鳯：“师父啊！我今只想早日与他团圆，盼他早日回家。我俩是情深似海，爱坚如磐石。”

尼姑笑笑：“下万物都在瞬间变化，情爱也一样。世间不存在着无缘无故的情爱，也不存在着永恒的情爱。

此去人世间的真情，万中难有一。你与程是空的真情执爱，忘年之情，是一段佳话传，增加了后人世世代代茶余饭后的谈资。

未来世的男女相爱，不是为了权力，就是为了金钱，要么就是本能欲望，或是瞬间的冲动。情感随时随地随境变化，男女结合快，分离也快。

朝三暮四者多，几个男女纠缠者多。所谓的月老一条红线牵缠男女百人。”

鳯：“师父，你对人生男女的见解这样深刻，当是走遍下的吧！请问师父法号上下尊称？”她本来是想问师父是否“半路出家”，经历了人生情爱之苦难。

尼姑：“贫尼释普空。”

鳯：“未来世界的人，就无所谓情爱了。或者…”

释普空：“世间男女常误以冲动是情，欲望是情，故为情所累，为情所困，有的甚至为情而死。其实，皆不知情为何物。从事相上论，情并非固有之物，是心念。

情字的结构，乃青年抱心。你讲青年时期的人，心思稳定成熟吗？是故情字义，本身就是不稳定也。”

鳯：“以我所解义，爱情不是朝朝暮暮厮守在一起，也许有分离之时，才是可贵的。”

释普空笑着：“既然相会之期遥遥，不如别离，去感受人世间的真谛？”

鳯问：“师父是想度我出家？”

释普空：“佛，你以为佛度众生？实无众生得度也。你佛法，佛实无有法。人生来就有觉性，弃无名，灭贪瞋痴，自渡而渡人也。”

鳯：“难道我就等那千年期之会吗？”

释普空：“阿弥陀佛。”

程是空祭拜了女儿程月芬，哭泣后，心情略有所缓解。回到家里，心想：鳯无留片纸一字，虽真的跟尼姑去，当有所系念我。我先解决与冥府这场纠缠，之后才四海五洲找鳯。

也该怪我不心，走时没有给她讲清楚，又没有给她留言。怎么我的感觉是两三时间，阿傻是过了八个月？

原来他忽略霖狱一年是人间的两百年，有的地狱一年甚至是人间的千年。

他在地狱折腾了半，在鬼界折腾了半，人间已经过了八个月了。只有平等山厮杀的一夜才与人间的时间相等。

他因为想念鳯，却怪起了释法济来，念叨：“都是你这个老光头不够意思！

你老光头如果给鳯透露点情况，给她一点示意，她也不至于被尼姑度去出家。该死的老光头！还云游呢！其实就是不想帮我与冥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