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意轩座位于花城南巷,是花城有名的茶馆,地势极佳,风景优美,极意吸引文雅人士汇聚。
区别于普通茶馆,思意轩坐地面积很大,有专门的院落供尊贵的客人安静饮茶,不被打扰。
每一个院落都有很好听的名字,各院中也种满了不同的花朵,皆以所属花类命名。
院落里有休息的房间,也有长廊和凉亭,更有溪水潺潺,假山林立,说是某处富贵人家的居所也不为过。
时值申时,在表写着一树寒梅的院落里,两位姑娘正欣赏着满园梅花。
紫裙裹身的姑娘坐在凉亭里,清冷的面容似乎不带任何色彩,高贵和神秘的气质一眼便展露无疑,让人很容易便觉得这位姑娘一定有着很高的地位,且是极不容易接近的一个人。
旁边站着黄裙女孩,很是乖巧的样子,一坐一站便已经说明了彼此的身份地位。
紫裙女子手腕戴着晶莹的玉镯,乃是由罕见的冰晶翡翠打造,可谓有市无价,至少在这溪安郡里并不常见。
芊芊柔荑轻轻敲打着桌面,很轻快的节奏,伴随着风吹枝叶的声音,仿佛形成一曲妙音。
思意轩的院落与院落之间,仅隔着一条小路,由青石板铺就,所以院门口不时会有来思意轩的客人经过,但很安静,不会弄出什么噪音,这也是思意轩客人心照不宣的规矩。
这时,一树寒梅的院落门口,便出现了三名男子,他们像是随意的在四处打量着,虽然打扮的很儒雅,但明显的气质存在着违和,说明他们本身并不是什么儒雅人士。
一位身穿青袍的男子无意中透过一树寒梅半开的院门看到了那凉亭中端坐的一抹紫色倩影,眸中立刻闪烁出惊艳的色彩。
他不顾思意轩的规矩,或许他本来便也没有规矩,轻咳一声,便推门而入。
两位同行的伙伴似是知晓青袍男子的用意,一脸的调笑表情,勾肩搭背的跟了上去。
青袍男子整理了一下着装,站在凉亭外,努力做出和善的笑脸,朝着亭中的紫裙女子说道:“姑娘,独坐赏梅,岂非无趣,不如由本公子作陪,聊聊人生理想。”
紫裙女子并未理会青袍男子,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那黄裙少女则是横眉瞪了那男子一眼,似乎是在给予警告。
青袍男子对这眼神威胁不以为意,反而更加欢喜那紫裙女子冷淡的态度。
两名同伴对视一眼,连忙上前笑道:“姑娘,给个面子嘛,我们丁公子可是花城有名的权贵,白玉酒楼的少东家,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与我们丁公子说上话的,说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羡慕姑娘。”
紫裙女子依旧无动于衷,那黄裙少女不屑的说道:“白玉酒楼的少东家有什么了不起,在我们大姐眼中也不过如茅厕一般无二。识相点赶紧滚开,不然让你这白玉的少东家变成豆腐渣。”
这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那说话的两人脸色马上不好看了。
青袍男子反倒如常,笑呵呵的说道:“在这花城还没有哪家敢瞧不上我白玉酒楼,姑娘果然非凡女,这样才有意思,本公子很喜欢。”
黄裙少女厌恶的盯着青袍男子。
青袍男子得寸进尺,直接步入凉亭,就要坐在紫裙女子对面。
未等他坐下,紫裙女子突然开口道:“白玉酒楼是清风帮的那个?”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轻柔,却透着微微的冰冷,令得她的声音似乎能直扎人的心尖儿上。
青袍男子微微一怔,完全沉浸在紫裙女子那仿佛让人身心颤抖的声音上,下意识的回答道:“没错,就是清风帮属下的白玉酒楼。”
得到答案的紫裙女子再度沉默下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
青袍男子反应过来,便要继续做下,但在刚要沾边的时候,紫裙女子又开口了,却仿佛不是在跟他说话:
“看戏看够了么?我很讨厌面前坐着不干净的人。”
话音刚落,院落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一道平淡至极的声音:“我以为你很有兴趣,所以没想打扰。”
来者是一位少年,全身都是黑色的装束,他步伐轻盈,很快便越过了凉亭外的那两名男子,伸手便抓住了那刚要坐下的青袍男子,将其提起来,扔出了凉亭。
青袍男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两名同伴及时接住了他,必然要摔一个四仰八叉。
少年当然便是李梦舟,他身后依旧背着被黑布包裹的剑,但朴刀并不在手中,毕竟思意轩是高雅之地,提着一把刀进来,总是不太好的。
把青袍男子扔出凉亭后,李梦舟便顺势坐了下来。
紫裙女子看着他,嘴角有着一抹笑意。
青袍男子愤慨的瞪着李梦舟,不单单是因为李梦舟敢对他出手,而且更是得到了他刚才不曾得到的紫裙女子的笑容,让他难以抑制的怒火中烧。
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两个人,青袍男子沉声说道:“小子,这里可是思意轩,不是渣滓该来的地方,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青袍男子没有直接发火,而是先占据道理制高点,进来思意轩的人没有带兵器的,自然也不会出现打架斗殴的事情,虽然青袍男子吃了亏,但他却是站在有理的一方。
李梦舟淡淡的瞥了青袍男子一眼,似乎对他能够忍住火气而有一些意外,但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是居高临下的不屑意味。
“我只是顺手扔了一个垃圾而已,但你却对我出言不逊,我本不该对一个垃圾一般见识,但偏偏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所以我应该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可是再想想,这样做似乎很跌份儿,还会被垃圾弄得一身脏,所以你还是自己滚的好。”
黄裙少女好奇的看着李梦舟,对他的话有些忍俊不禁。
青袍男子的脸色也是青黑轮转,被人当面说垃圾,恐怕很少有人能忍得住,他已经到了频临爆发的边缘。
那两名同伴最先忍不住,似乎李梦舟羞辱青袍男子,比羞辱他们还要可恨,把狗腿子的身份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面前站着的可是白玉酒楼的少东家,你可知道白玉酒楼背后是什么势力,那可是清风帮!”
作为喽啰,似乎也只会用这种话来叫嚣威胁别人了。
李梦舟眉头一皱。
其实之前在院落里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被他看在眼里,自然也知晓那青袍男子的身份,也知道他姓丁。
看着青袍男子,李梦舟默默的问道:“丁楚生是你什么人?”
青袍男子并不喜欢以势压人,他喜欢用自己的实力来碾压对手,但他并不拒绝由手下挑明他的身份,然后看到得知他身份的人露出恐惧的表情。
他颇为得意的看着李梦舟,说道:“实不相瞒,丁楚生乃是我叔父,我叔父膝下无子,所以最疼爱我。”
之所以加上后面一句,青袍男子只是为了让李梦舟知道他与丁楚生更为亲密的关系,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如果有人敢动他,势必要掂量掂量能不能迎接来自丁楚生的报复。
李梦舟沉默不语。牛牛nn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