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白不厌被留在那说话。
霍夫人本是打定主意南安王,如今见了白不厌顿时觉得这个少年很不错,拉着人问了好几句。
白不厌算起来,也是长安城里不错的公子。
白家的家世,娶公主还是有些勉强的,可也不知怎么,当初长公主就是铁了心的嫁给了还是宫中金吾卫的白家家主,红妆十里,一路吹吹打打到了琅琊郡白家,放着长安城里的公主空置。
这么长时间过去,长公主差不多被人遗忘,直到白不厌来到了长安,大家想起了这一茬,都私下议论:这白家真不争气,陛下当初很疼爱妹妹,怎么就没借着公主的势头爬起来,以至于白家在长安城里竟没个官员,白不厌来了此地还借住在王家。
王子异提出过,要不要去公主府住。那公主府多年无人,但陛下一直派人打理空置。
白不厌摇头拒绝,宁愿住小院子。
他不似旁的世家子弟招猫逗狗,一直安分守己,得了官职就朝堂、家,两点一线,那日公主成亲礼上一鸣惊人,众人才发现这位少年是个宝藏。
霍夫人自认为慧眼识珠,上下打量一番,在和人交谈,只觉得越看越喜欢。心中十分惋惜,这若不是王家那边的人,把女儿嫁过去再好不过。
同样的想法,在沈夫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显然想的更多,一见自己儿子把和王家关系密切的人带回来,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这是白家的孩子,同样也是长公主的孩子,皇族的血脉,就是长公主太低调,低调到了大多数人遗忘她。
她笑盈盈的说:“不厌今年二十?”
白不厌浅笑:“刚刚弱冠。”
……
阎良花扫了两眼,白不厌那厮装的人模人样,他仗着皮囊优势,十分的嫩,笑起来带着一股青草般的干净,说是十六七的少年都有人相信。他行礼规矩,谈笑优雅,最讨上了年纪的妇女们的欢心。
虽然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大概能猜出来,又是几个被皮囊欺骗的中年妇女罢了。
驸马爷忽然走到了小辈女眷的席位上,低声道:“三娘,母亲怕公主坐在那无趣,让你过去说说话。”
沈三娘投给了霍家两位小姐一个抱歉的眼神,表示去去就回,这才去陪着凌烟公主说话。
霍清渺小声嘀咕道:“不是有赵嫂子陪着么?”
阎良花端详了一下那边的场景,心中忽然明悟。
光影折射下,少年人浑身都是光彩,洁白如玉的面庞上有一道细小口子,丝毫不影响美观,他微笑的神情更是可以留在画卷上的一抹精湛工笔勾勒出的美景,如何不叫人喜欢。
沈三娘还有一年就及笄,她生的干净,稳重,身上透着春雪未化,沾染梅花的舒雅。两人哪怕只是一个错身,肩膀微微靠近的一瞬间,也让人觉得搭配。
沈夫人微笑的样子,像是很满意。
她自嘲一笑,果然是不重要的棋子,转眼都被下棋的人忘到了角落里。
视线在空中对上,粘稠的空气静止了一瞬,又继续暧昧不清。
白不厌抬首冲着她一笑,牙齿洁白,弧度勾人。眼下的泪痣生动,和漆黑的瞳孔互动辉映着。
阎良花忽然有一种偷看被抓包了的窘迫感,她赶紧一扭身,直直的看着戏台子上唱着青衣的男子,腰身很细,但不如白不厌腰身的弧度优美。
她很恼羞,因为她是大大方方,清清白白,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什么会心虚躲开视线呢?
白不厌发疯,弄得自己也疯了?
……
“年纪也不小了,家中可定下了亲事?”
“虽然没定下亲事,但有了人选。”白不厌是这样回答的。自然不必说人选是谁,女儿的闺誉很重要。
沈夫人长长的“哦”了一声,掩饰中了心中的失望,也放过了他。
沈驸马很了解自己母亲,见状去拉白不厌的手,道:“不厌,去和平之,阿充一起看戏去吧。”
白不厌含笑点头,坐到了男子席位,和陈平之、沈浮如坐在了一起。
三人交换了一个视线,彼此心知肚明。
沈浮如今天的这场相亲,算是被破坏掉了,他深深的松了口气,冲着白不厌点头:“多谢白兄跑这一趟。”
白不厌端正坐着,目视前方:“无论我来不来,她都能自己解决所有麻烦。”
陈平之一笑:“阿充,你成了麻烦。”悦电子书yu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