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怕落水的事情被引出来,赶紧岔开话题:“阿音今个也想跟着来,但我想着都是后宅女眷,就压着他没许,早知道叫他同你们出去玩耍好了。”
沈浮如眼睛清澈如一汪清泉:“回头我们登门找他去就是。”
陈平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这是凉茶。”
“少喝两口,你胃不好。”沈浮如嘱咐了一句,二人低声交谈咬耳朵。
本来按着今天的安排,是沈充独自前来,沈夫人自信自己儿子的品貌,想要拿下一个小小的庶女还是很容易的。结果出了意外,陈平之居然跟着来啦。
沈浮如更专注地和朋友交谈不说,陈平之明显更能和小姑娘说话,而且专门和阎良花交谈,两个人已经说了好几句,反倒是沈浮如和阎良花一个字都没说上。
旁边霍清渺几次不经意的搭话,和沈公子说了两嘴,也都是不咸不淡。
沈夫人都看在眼中,觉得今天的安排有些阴差阳错,故而在大家品茶的空档,道:“你们两个泼猴,快别捏我的青瓷盏了,好东西都要叫你们给毁了。”
陈平之放下青瓷盏,借机起身拉了沈浮如一把,给众人行礼告退,嘴上说着:“夫人总说疼我,疼不了两句就撵我,下次我可不来啦。”
沈夫人直笑:“太会挑剔了。”
沈浮如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
霍清渺是一百个舍不得,无奈的看着人退下,心里想着,我还没说几句话吶。她有些心不在焉,听着母亲和沈夫人谈话,神游天外,直到对方忽然说“我这儿子哪都好,就是弱冠了还没定下亲事,不比你儿子省心,早早娶了娘子……”霍清渺一个精神,眼睛中居然有些光彩。
霍夫人心中惊异了一下,放下了茶盏,笑着道:“三郎这般品貌,在加上才学过人,未来大有可图,姐姐也会烦心?”
沈夫人道:“当娘的不就是操心么?操心完了二郎的婚事,转头就是三郎,只是婚姻大事哪里是看的快的。且凡事,也要看看三郎的意思。”
霍清渺的心跳速度极快,难不成沈家是有意思和霍家联姻?她的手心都是汗,脸上的红晕越发多。桌子上摆放着散热的冰块,都散不掉内心的灼热。
霍夫人却是迟疑着接话:“三郎心里有什么注意?”
沈夫人笑了笑,看向自己大儿媳妇,赵氏连忙招呼着一众女眷离开,连带着霍清渺和阎良花一起去了偏堂。
偏堂不住正厅风流动,阎良花有些热,不住的用手扇风,端着喝凉茶。相比起有些失魂落魄的霍清渺,她倒是一直怡然自得。
赵氏心中暗暗惊异,婆婆把话说的还算挑明,女儿家应该听的懂,怎么她就这么不放在心上?
“听闻妹妹是在寺庙里长大的,难怪总是一片宁静之色。”
阎良花心想,自己就算是在寺庙长大,那也是怒目金刚养大的。她浅浅笑了笑:“夏天天热,唯有心静自然凉。”
赵氏不住点头:“耐得住的从容性子最好了。”
阎良花微微眯眼睛,什么意思?
她其实也琢磨了一下方才的事情,总觉得家里女眷登门,特意让儿子露个脸有些奇怪。但面上不动声色,仍旧是品茶,余光留意到霍清渺的失魂落魄,心里嗤笑一声,不管什么,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霍清渺心心念念那么久,搞不好就能联姻了,也算是小姑娘得偿所愿,就是不知道嫁过去后,还能不能保持初心。
这边闲说着话,有来有往的你问我答。无非就是喜欢什么颜色,吃什么东西,爱什么玩意。
赵氏往往一笑:“巧了,跟我内弟一般。”
阎良花听得越发不是滋味,正准备刺探两句的时候,外头进来人,说两位小少爷大哭不止,乳娘哄不住。
那一对双胞胎可是赵氏的心头肉,赶紧站起身来,道了声抱歉:“两位先坐坐,我去去就回,三娘招待好客人。”
沈三娘应了一声,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同沈浮如有三分相似,端庄静雅,虽然眉宇间还有一抹稚嫩,但已经很有大家女眷的风范。从前在公主婚宴上,大家没怎么说话,但打了一个照面。
她说起话来细声细语:“屋里闷热,两位姐姐要不要出去走走,我家有一条长廊,廊下都是花草和池水树木,树荫浓密,阳光晒不着。”
阎良花迫不及待的起身。
霍清渺也热的厉害,不住的用帕子擦拭脸颊,担心妆花,闻言道:“那就劳烦妹妹陪我们走走啦。”
沈三娘同二人出门,果真如她所说,池水泛着凉意,被风吹的荡漾,拂过人的周身,清冷舒适。
然后遇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