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没有品级的小姐们,被引入的就是此处,按着家中父兄的地位,依次落座。至于没有品级的公子少爷则在殿的另一侧。
阎良花和霍清渺的位置中等偏上,此时陆陆续续已经坐满了人,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府内身着粉衣的婢女开始陆续走动,点燃云烛灯,整个府邸有二百盏那么多。转角回廊,还有正门口处,皆是悬挂着大红灯笼,红色的锦缎在大红灯笼的映衬下,寸寸透光,色泽流转,照耀着烫金大字,公主府。
听府外突然肃静下来,又一队的士兵身着盔甲将里外团团包围,凌烟公主的车架从皇宫抵达公主府,礼乐升起。
不同于之前的喧闹音乐,这一次是犹如潺潺溪水流动的琴声,伴随着一阵琴声,公主下了车架。
只见一身花钗礼衣,花钗青质连裳,发髻上饰以金银琉璃,青衣革带韈履,刻青翟形,采画雉。雍容大气,绮丽风姿。
一旁的沈家二郎一身红衣,气宇轩昂,陪着公主拜别了皇帝皇后,又携手乘车来到了沈府,一路踩着红毯而过。
罗辰殿。
在礼部司仪的注视下,两个人喝下了合卺酒,接着进行了繁琐的礼仪。
公主像沈家父母敬茶却并不跪拜,金枝玉叶,皇权至上。
场间的人纷纷说着恭贺的词语,公主挂着微笑,寡淡的五官也显得鲜明起来。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公主身上的时候,有人悄悄的进殿,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王子异看了他一眼:“你去哪儿了?”
白不厌压低声道:“我去外边找陈平之去了。”
王子异摇了摇头:“糊涂,虽说非四品以上官员不入殿,但陈平之和,沈浮如是至交好友,他自然也在殿内。”
那陈平之正挨着沈浮如坐着,两个人低声交谈。
“你这二哥向来喜欢娇美女子,娶了公主。怕是心里也不开心吧。”
“我二哥不是那只看容貌之人。”沈浮如满是无奈。
陈平之手中把玩着一个墨绿色镶金的镯子,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翠坊的男男女女可不信你这话。”
沈浮如求饶一般的说:“可得先说着,陈兄以后莫要邀请我二哥去那些场所,你娘子不计较,公主未必有那样的好脾气。”
陈平之装傻,有些邪气的笑了笑:“那些场所,是哪些场所?”
沈浮如涨红着脸,并不吭声。
……
白不厌直勾勾地盯着陈平之,端起了酒盏,压低声道:“我待会儿要是借着酒醉闹事,你压得住吗?”
王子异眉头一皱:“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我才得着消息,陈平之明日就启程前往江南,他往些年也是这个时候走的。”
王子异想了想,恍然大悟:“钱太清忌日要到了。”
钱太清并未葬于祖坟,他的尸骨埋在了江南,那是个山清水秀,他生前极喜欢的地方。
白不厌说:“我如今领了官职,行动不便,哪能陪他到江南玩。今日事趁早了结,叫他知道知道,不能欺负小姑娘。”
王子异揉了揉眉心:“你是真对那小姑娘上心了。”
白不厌撇了撇嘴:“那还能闹着玩?你可别让别人知道了,只有你知道的。”
王子异有些惋惜的说:“我还以为你能给我当妹夫呢。”
白不厌扯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你爹养那两个侄女,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是用来联姻的。”
白家只是依附王家的一个小家族而已,还入不了王丞相的眼睛。
“是如此,不过早就定了人选,大妹妹更加稳重得体,皇后娘娘也很满意,若非康太子在外征战,早就成婚了。二妹妹今年刚刚及笄,待字闺中,并未定下人家。她的身份品貌,可更优于霍家那个庶出小姐。”
“这话我不认,品貌在我心中自有评断,不和你议论,就单说身份,阎娘应该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白不厌简单的讲了一下其中故事,真真假假编了两句谎话,就比如阎良花为什么会学识渊博。谎称是被寺庙尼姑教导。
王子异只知道白不厌意外救了阎良花,还不知道这里都还有这么段故事。他听罢道:“倒也是个可怜人,经历诸多事情,难怪性格倔强,礼仪不好可以后学,读书却是天赋。”
白不厌沾沾自喜:“所以说我眼光好着呢。”
王子异心想,我可帮妹妹你说过了,无奈郎君心有所属。“你不喜欢我二妹妹,我瞧着倒有人喜欢,沈浮如盯着我妹妹看,也是那司马昭之心。”
白不厌:“若真有那个心,不如早日死心。”
“也是。”王家和沈家绝不可能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