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重心压的更低,头上的不知是汗还是水流进眼睛,涩疼的厉害,但他不敢去擦,甚至连一点动作都不敢有。
这群滑鱼都是神经病,刺激到它们绝对会发疯!
胸腔的气息在咽喉里打着转儿,像是狮子呼噜呼噜的声音,更具有穿透力。
这是很严重的警告了。
几条滑鱼屈着身体摆起了S形,头死死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突然,一条滑鱼起跳,猛扑咬向老怪,被老怪一刀凌空给削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真当老怪拿刀是用来好看的啊!
于是,更多的滑鱼摆起了S形。
而那条死的不能再死的滑鱼,被其他的滑鱼给分吃了。
差点还为此打起了架。
老怪:“……”兄弟有话好好说啊!别激动别激动!
滑鱼向来是挣猛的小东西,三三两两跳着往老怪身上想亲热一番。但老怪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了,在打米路上还能蹦跶来去,活的潇洒,气的叫仇家咬碎了牙。
没几分本事是不可能的,眼疾手快的嗖嗖嗖,战术匕首都划出了风声,滑鱼起跳的动作太明显,根本就无需揣测它下一步动作。
蒙头就是一个字,干!
这些滑鱼竟然没一条是能咬着他的。
“叮——”
老怪听不见的声音,滑鱼们突然抖了一下,四顾环看,瞧那小模样茫然的可怜。
“叮——”
那些准备起跳的滑鱼立刻趴下了脑袋,牙齿都不露了,慌慌张张的四散而逃。
这眼前一幕太过眼熟。
在大狼山里的一根红就是这么被喝退的。
老怪直起了身子,他转身朝后一看。果然,小猫爷一身湿漉漉的正从水里过来,他的手用了某种技巧敲击在伞柄上,每敲一次,滑鱼们溜走的速度就增快一分。
他从浅水中漫步而来,一身湿透了狼狈的很,但瞧他镇静的模样,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心中就有了一根名为安心的柱子。
仿佛只要有他在,再危险再艰难的处境都能迎刃而解。
帽兜下的眼睛看不到,想必一定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吧,那种看人不是人目空一切的眼神不知何时渐渐的消柔了。
他已经开始慢慢融入属于人的生活。
老怪对此很自豪,这人是他挖出来的。连人老鬼精活了一辈子的老龙头都十分认可他,见一面就高兴的不得了。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哈哈哈……
老怪的嘴角翘起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当小猫爷看过来时,他立马恢复成与平时一般无二的微笑。
很自然。
很精巧。
他让小猫爷帮忙,给自己后颈上的伤口消毒,缠上干净的纱布。
只不过小猫爷的手艺不咋地,脖子都能被他绕肿来。
“小猫爷,你是不是不常受伤啊?”
老怪干脆自己绑了,小猫爷在一旁学,听了老怪的问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你不能受伤。】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自己手上染满鲜血,鼻腔内似乎都充斥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整个世界都仿佛倾倒在一片血红的杀戮与火海中,犹如炼狱。
他眨眨眼睛,看手还是干干净净还带着水渍,白的能与刷白的墙有的一比。
重要的是,干干净净。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小猫爷看了老怪一眼,“没什么。”
老怪安慰性的揉一揉小猫爷的脑袋。
“那走吧,这前头的路还长着嘞!”